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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志•陸遜傳, 自已找的
三國人
發表於: Jul 25 2008,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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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遜字伯言,吳郡吳人也。本名儀,世江東大族。遜少孤,隨從

祖廬江太守康在官。袁朮與康有隙,將攻康,康遣遜及親戚還吳。遜

年長于康子績數歲,為之綱紀門戶。

孫權為將軍,遜年二十一。始仕幕府,歷東西曹令史,出為海昌

屯田都尉,并領縣事。縣連年亢旱,遜開倉谷以振貧民,勸督農桑,

百姓蒙賴。時吳、會稽、丹楊多有伏匿,遜陳便宜,乞與幕焉。會稽

山賊大帥潘臨,舊為所在毒害,歷年不禽。遜以手下召兵,討治深險

,所向皆服,部曲已有二千余人。鄱陽賊帥尤突作亂,復往討之,拜

定威校尉,軍屯利浦。

權以兄策女配遜,數訪世務。遜建議曰:“方今英雄棋跱,豺狼

規望,克敵寧亂。非眾不濟,而山寇舊惡,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

難以圖遠,可大部伍,取其精銳。”權納其策,以為帳下右部督。會

丹楊賊帥費棧受曹公印綬,扇動山越,為作內應,權遣遜討棧。棧支

黨多而往兵少,遜乃益施牙幢,分布鼓角,夜潛山谷間,鼓噪而前,

應時破散。遂部伍東三郡,強者為兵,羸者補戶,得精卒數萬人,宿

惡蕩除,所過肅清,還屯蕪湖。

會稽太守淳于式表遜枉取民人,愁擾所在。遜后詣都,言次,稱

式佳吏。權曰:“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遜對曰:“式意欲養民

,是以白遜。若遜復毀式以亂聖聽,不可長也。”權曰:“此誠長者

之事,顧人不能為耳。”呂蒙稱疾詣建業,遜往見之。謂曰:“關羽

接境,如何遠下,后不當可憂也?”蒙曰:“誠如來言,然我病篤。

”遜曰:“羽矜其驍氣,陵轢于人。始有大功,意驕志逸,但務北進

,未嫌于我,有相聞病,必益無備。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下見至

尊,宜好為計。”蒙曰:“羽素勇猛,既難為敵,且已據荊州,恩信

大行,兼始有功,膽勢益盛,未易圖也。”蒙至都,權問:“誰可代

卿者?”蒙對曰:“陸遜意思深長,才堪負重,觀其規慮,終可大任

。而未有遠名,非羽所忌,無復是過。若用之,當令外自韜隱,內察

形便,然后可克。”權乃召遜,拜偏將軍右部督代蒙。遜至陸口,書

與羽曰:“前承觀舋而動,以律行師,小舉大克,一何巍巍!敵國敗

績,利在同盟,聞慶拊節,想遂席卷,共獎王綱。近以不敏,受任來

西,延慕光塵,思廩良規。”又曰:“于禁等見獲,遐邇欣嘆,以為

將軍之勛足以長世,雖昔晉文城濮之師,淮陰拔趙之略,蔑以尚茲。

聞徐晃等少騎駐旌,窺望麾葆。操猾虜也,忿不思難,恐潛增眾,以

逞其心。雖云師老,猶有驍悍。且戰捷之后,常苦輕敵,古人杖朮,

軍勝彌警,愿將軍廣為方計,以全獨克。仆書生疏遲,忝所不堪。喜

鄰威德,樂自傾盡。雖未合策,猶可懷也。倘明注仰,有以察之。”

羽覽遜書,有謙下自托之意,意大安,無復所嫌。遜具啟形狀,陳其

可禽之要。權乃潛軍而上,使遜與呂蒙為前部,至即克公安、南郡。

遜徑進,領宜都太守,拜撫邊將軍,封華亭侯。備宜都太守樊友委郡

走,諸城長吏及蠻夷君長皆降。遜請金銀銅印,以假授初附。是歲建

安二十四年十一月也。

遜遣將軍李異、謝旌等將三千人,攻蜀將詹晏、陳鳳。異將水軍

,旌將步兵,斷色險要,即破晏等,生降得鳳。又攻房陵太守鄧輔、

南鄉太守郭睦,大破之。秭歸大姓文布、鄧凱等合夷兵數千人,首尾

西方。遜復部旌討破布、凱。布凱脫走,蜀以為將。遜令人誘之,布

帥眾還降。前后斬獲招納,凡數萬計。權以遜為右護軍、鎮西將軍,

進封婁侯。時荊州士人新還,仕進或未得所,遜上疏曰:“昔漢高受

命,招延英異,光武中興,群俊畢至,苟可以熙隆道教者,未必遠近

。今荊州始定,人物未達,臣愚慺慺,乞普加覆載抽拔之恩。令并獲

自進,然后四海延頸,思歸大化。”權敬納其言。

黃武元年,劉備率大眾來向西界,權命遜為大都督、假節,督朱

然、潘璋、宋謙、韓當、徐盛、鮮于丹、孫桓等五萬人拒之。備從巫

峽、建平連圍至夷陵界,立數十屯,以金錦爵賞誘動諸夷,使將軍馮

習為大督,張南為前部,輔匡,趙融、廖淳、傅肜等各為別督,先遣

吳班將數千人于平地立營,欲以挑戰。諸將皆欲擊之,遜曰:“此必

有譎,且觀之。”備知其計不可,乃引伏兵八千,從谷中出。遜曰:

“所以不聽諸君擊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遜上疏曰:“夷陵要害

,國之關限,雖為易得,亦復易失。失之非徒損一郡之地,荊州可憂

。今日爭之,當令必諧。備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雖不材

,憑奉威靈,以順討逆,破壞在近。尋備前后行軍,多敗少成。推此

論之,不足為戚。臣初嫌之,水陸俱進,今反舍船就步,處處結營,

察其布置,必無他變。伏愿至尊高枕,不以為念也。”諸將并曰:“

攻備當在初,今乃令人五六百里,相銜持經七八月,其諸要害皆以固

守,擊之必無利矣。”遜曰:“備是猾虜,更嘗事多,其軍始集,思

慮精專,未可干也。今住己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計不復生,掎

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營,不利。諸將皆曰:“空殺兵耳。

”遜曰:“吾已曉破之之朮。”乃敕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一爾

勢成,通率諸軍同時俱攻,斬張南、馮習及胡王沙靡柯等首,破其四

十余營。備將杜路、劉寧等窮逼請降。備升馬鞍山,陳兵自繞。遜督

促諸軍四面蹙之,土崩瓦解,死者萬數。備因夜遁,驛人自擔燒鐃鎧

斷后,僅得入白帝城。其舟船器械,水步軍資,一時略盡,尸骸漂流

,塞江而下。備大慚恚,曰:“吾乃為遜所折辱,豈非天邪!”

初,孫桓別討備前鋒于夷道,為備所圍,求救于遜。遜曰:“未

可。”諸將曰:“孫安東公族,見圍已困,奈何不救?”遜曰:“安

東得士眾心,城牢糧足,無可憂也。待吾計展,欲不救安東,安東自

解。”及方略大施,備果奔潰。桓后見遜曰:“前實怨不見救,定至

今日,乃知調度自有方耳。”當御備時,諸將軍或是孫策時舊將,或

公室貴戚,各自矜恃,不相聽從。遜案劍曰:“劉備天下知名,曹操

所憚,今在境界,此強對也。諸君并荷國恩,當相輯睦,共剪此虜,

上報所受,而不相順,非所謂也。仆雖書生,受命主上。國家所以屈

諸君使相承望者,以仆有尺寸可稱,能忍辱負重故也。各在其事,豈

復得辭!軍令有常,不可犯矣。”及至破備,計多出遜,諸將乃服。

權聞之,曰:“君何以初不啟諸將違節度者邪?”遜對曰:“受恩深

重,任過其才。又此諸將或任腹心,或堪爪牙,或是功臣,皆國家所

當與共克定大事者。臣雖駑懦,竊慕相如、寇恂相下之義,以濟國事

。”權大笑稱善,加拜遜輔國將軍,領荊州牧,即改封江陵候。

又備既住白帝,徐盛、潘璋、宋謙等各競表言備必可禽,乞復攻

之。權以問遜,遜與朱然、駱統以為“曹丕大合士眾。外托助國討備

,內實有奸心,謹決計輒還”。無几,魏軍果出,三方受敵也。備尋

病亡,子禪襲位,諸葛亮秉政,與權連和。時事所宜,權輒令遜語亮

,并刻權印,以置遜所。權每與禪、亮書,常過示遜,輕重可否,有

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行之。

七年,權使鄱陽太守周魴譎魏大司馬曹休。休果舉眾入皖,乃召

遜假黃鉞,為大都督,逆休。休既覺知,恥見欺誘,自恃兵馬精多,

遂交戰。遜自為中部,令朱桓、全琮為左右冀,三道俱近,果沖休伏

兵,因驅走之,追亡逐北,徑至夾石,斬獲萬余,牛馬騾驢車乘萬輛

,軍資器械略盡。休還,疽發背死。諸軍振旅過武昌,權令左右以御

蓋覆遜,入出殿門。凡所賜遜,皆御物上珍,于時莫與為比。遣還西陵。

黃龍元年,拜上大將軍、右都護。是歲,權東巡建業,留太子,

皇子及尚書九官,征遜輔太子,并掌荊州及豫章三郡事,董督軍國。

時建昌候慮于堂前作斗鴨欄,頗施小巧。遜正色曰:“君候宜勤覽經

典以自新益,用此何為?”慮即時毀徹之。射聲校尉松于公子中最親

,戲兵不整,遜對之髡其職吏。南陽謝景善劉廙先刑后禮之論,遜呵

景曰:“禮之長于刑久矣,廙以細辯而詭先聖之教,皆非也。君今侍

東宮,宜遵仁義以彰德音,若彼之談,不須講也。”遜雖身在外,乃

心于國。上疏陳時事曰:“臣以為科法嚴峻,下犯者多。頃年以來,

將吏罹罪,雖不慎可責,然天下未一,當圖近取,小宜恩貸,以安下

情。且世務日興,良能為先,自非奸穢人身,難忍之過,乞復顯用,

展其力效。此乃聖王忘過記功,以成王業。昔漢高舍陳平之愆,用其

奇略,終建勛祚,功垂千載。夫峻法嚴刑,非帝王之隆業﹔有罰無怒

,非懷遠弘規也。”

權欲遣偏師取夷州及朱崖,皆以咨遜,遜上疏曰:“臣愚以為四

海未定,當須民力,以濟時務。今兵興歷年,見眾損減,陛下憂勞聖

慮。忘寢與食,將遠規夷州,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見其利,萬

里襲取,風波難測,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驅見眾,經涉不毛,欲

益更損,欲利反害。又珠崖絕險,民猶禽獸,得其民不足濟事,無其

兵不足虧眾。今江東見眾,自足圖事,但當畜力而后動耳。昔桓王創

基,兵不一旅,而開大業。陛下承運,拓定江表。臣聞治亂討逆,須

兵為威,農桑衣食,民這本業,而干戈未戢,民有飢寒。臣愚以為宜

育養士民,寬其祖賦,眾克在和,義以勸勇,則河渭可平,九有一統

矣。”權遂征夷州,得不補失。及公孫淵背盟,權欲往征。遜上疏曰

:“淵憑險恃固,拘留大使,名馬不獻,實可仇忿。蠻夷猾夏,未染

王化,鳥竄荒裔,拒逆王師,至令陛下愛赫斯怒,欲勞萬乘泛輕越海

,不慮其危而涉不測。方今天下云擾,群雄虎爭,英豪踴躍,張聲大

視。陛下以神武之姿,涎膺期運,破操烏林,敗備西陵,禽羽荊州,

斯三虜者當世雄杰。皆摧其鋒。聖化所綏,萬里草偃,方蕩平華夏,

總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發雷霆之怒,違垂堂之戒,輕萬乘之重,

此臣之所惑也。臣聞志行萬里者,不中道而輟足﹔圖四海者,匪懷細

以害大。強寇在境,荒服未庭,陛下乘桴遠征,必致窺闟,戚至而憂

,悔之無及。若使大事時捷,則淵不討自服﹔今乃遠惜遼東眾之與馬

,奈何獨欲捐江東萬安之本業而不借乎?乞息六師,以威大虜,早定

中夏,垂耀將來。”權用納焉。

嘉禾五年,權北征。使遜與諸葛瑾攻襄陽。遜遣親人韓扁賚表奉

報,還。遇敵于沔中,鈔邏得扁。瑾聞之甚懼。書與遜云:“大駕已

旋,賊得韓扁,具知吾闊狹。且水干,宜當急去。”遜未答,方催人

種葑豆,與諸將欒棋射戲如常。瑾曰:“伯言多智略,其當有以。”

自來見遜,遜曰:“賊知大駕以旋,無所復戚,得專力于吾。又已守

要害之處,兵將意動,且當自定以安之,施設變朮,然后出耳。今便

示退,賊當謂吾怖,仍來相蹙,必敗之勢也。”乃密與瑾立計,令瑾

督舟船,遜悉上兵馬,以向襄陽城。敵素憚遜,遽還赴城。瑾便引船

出,遜徐整部伍,張拓聲勢,步趨船,敵不敢干。軍到白圍,托言住

獵,潛遣將軍周峻、張梁等擊江夏新市、安陸、石陽,石陽市盛,峻

等奄至,人皆捐物入城。城門噎不得關,敵乃自斫殺己民。然后得闔

。斬首獲生,凡千余人。其所生得,皆加營護,不令兵士千擾侵侮。

將家屬來者,使就料視。若亡其妻子者,即給衣糧,厚加慰勞,發遺

令還,或有感慕相攜而歸者。鄰境懷之,江夏功曹趙濯、弋陽備將裴

生及夷王梅頤等,并帥支黨來附遜。遜傾財帛,周贍經恤。又魏江夏

太守逮式兼領兵馬,頗作邊害。而與北舊將文聘子休宿不協。遜聞其

然。即假作答式書云:“得報懇惻,知與休久結嫌隙,勢不兩存,欲

來歸附,輒以密呈來書表聞,撰眾相迎。宜潛速嚴,更示定期。”以

書置界上,式兵得書以見式,式惶懼,遂自送妻子還洛。由是史士不

復親附,遂以免罷。

六年,中郎將周祗乞于鄱陽召募,事下問遜。遜以為此郡民易動

難安,不可與召。恐致賊寇。而祗固陳取之,郡民吳遽等果作賊殺祗

,攻沒諸縣。豫章、廬陵宿惡民并應遽為寇。遜自聞,輒討即破,遽

等相率降,遜料得精兵八千余人,三郡平。時中書典校呂壹,竊弄權

柄,擅作威福。遜與太常潘浚同心憂之,言至流涕。后權誅壹,深以

自責,語在權傳。

時謝淵、謝□等各陳便宜,欲興利改作,以事下遜。遜議曰:“

國以民為本,強由民力,財由民出。夫民殷國弱,民瘠國強者,末之

有也。故為國者,得民則治,失之則亂,若不受利,而令盡用立效,

亦為難也。是以《詩》嘆‘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乞垂聖恩,寧濟

百姓,數年之間,國用少丰,然后更圖。”

赤烏七年,代顧雍丞相,詔曰:“朕以不德。應其踐運,王涂未

一,奸宄充路,夙夜戰懼,不遑鑒寐。惟君天資聰睿,明德顯融,統

任上將,匡國彌難。夫有超世之功者,必應光大之寵﹔懷文武之者,

必荷社稷之重。昔伊尹隆湯,呂尚翼周,內外之任,君實兼之。今以

君為丞相,使使持節守太常傅常授印綬。君其茂昭明德,修乃懿績,

敬服王命,綏靖四方。于乎!總司三事,以訓群寮,可不敬歟,君其

勖之!其州牧都護領武昌事如故。”先是,二宮并闕,中外職司,多

遣子弟給侍。全琮報遜,遜以為子弟苟有才,不憂不用,不宜私出以

要榮利。若其不佳,終為取禍。且聞二宮勢敵,必有彼此,此古人之

厚忌也。琮子寄,果阿附魯王,輕為交構。遜書與琮曰:“卿不師日

(石單),而宿留阿寄,終為足下門戶致禍矣。”琮既不納,更以致

隙。及太子有不安之儀,遜上疏陳:“太子正統,宜有磐石之固,魯

王藩臣,當使寵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獲安。謹叩頭流血以聞。”

書三四上,及求詣都,欲口論適庶之分,以匡得失。既不聽許,而遜

外生顧譚、顧承、姚信,工以親附太子,枉見流徙。太子太傅吾粲坐

數與遜交書,下獄死。權累遣中使責讓遜,遜憤恚致卒,時年六十三

。家無余財。

初,暨艷造營府之論,遜諫戒之,以為必禍。又謂諸葛恪曰:“

在我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我下者,則扶持之。今觀君氣陵其上,

意蔑乎下。非安德之基也。”又廣陵楊竺少獲聲名,而遜謂之終敗。

勸竺兄穆令與別族。其先睹如此。長子延早夭,次子抗襲爵。孫休時

,追謚遜曰昭侯。抗字幼節,孫策外孫也。遜卒時,年二十,拜建武

校尉,領遜眾五千人,送葬東還,詣都謝恩,孫權以楊竺所白遜二十

事問抗,禁絕賓客,中使臨詰,抗無所顧問,事事條答,權意漸解。

赤烏九年,遷立節中郎將,與諸葛恪換屯柴桑。抗臨去,皆更繕完城

圍,葺其牆屋,居廬桑果,不得妄敗。恪入屯,儼然若新。而恪柴桑

故屯,頗有毀壞,深以為慚。太元元年,就都治病。病差當還。權涕

泣與別,謂曰:“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前后

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建興年元年,拜奮威將軍。太平二

年,魏將諸葛誕舉壽春降,拜抗為柴桑督,赴壽春,破魏牙門將偏將

軍,遷征北將軍。永安二年,拜鎮軍將軍,都督西陵,自關羽至白帝

。三年,假節。孫皓即位,加鎮軍大將軍,領益州牧。建衡二年,o

大司馬施績卒,拜抗都督信陵、西陵、夷道、樂鄉、公安諸軍事,治樂鄉。

抗聞都下政令多闕,憂深慮遠。乃上疏曰:“臣聞德均則眾者勝

寡,力侔則安者制危,蓋六國所以兼并于強秦,西楚所以北面于漢高

也。今敵跨制九服,非徒關右之地。割據九州,豈但鴻溝以西而已。

國家外無連國之援,內非西楚之強,庶政陵遲,黎民未乂。而議者所

恃,徒以長川峻山,限帶封域,此乃守國之末事,非智者之所先也。

臣每遠惟戰國存亡之符,近覽劉氏傾覆之舋,考之曲籍,驗之行事,

中夜撫枕,臨餐忘食。昔匈奴未滅,去病辭館。漢道未純,賈生哀泣

,況臣王室之出,世荷光寵,身名否泰,與國同戚,死生契闊,義無

苟且,夙夜憂怛,念至情慘。夫事君之義犯而勿欺,人臣之節匪躬是

殉,謹陳時宜十七條如左。”十七條失本,故不載。

時何定弄權,閹官預政。抗上疏曰:“臣聞開國承家,小人勿用

,靖譖庸回,唐書攸戒,是以雅人所以怨刺,仲尼所以嘆息也。春秋

已來,爰及秦、漢,傾覆之舋,未有不由斯者也。小人不明理道,所

見既淺,雖使竭情盡節,猶不足任,況其奸心素篤,而憎愛移易哉?

苟患失之,無所不至。今委以聰明之任,假以專制之威,而冀雍熙之

聲作,肅清之化立,不可得也。方今見吏,殊才雖少,然或冠冕之冑

,少漸道孝﹔或清苦自立,資能足用。自可隨才授職,抑黜群小,然

后俗化可清,庶政無穢也。”

鳳皇元年,西陵督步闡據城以叛,遣使降晉。抗聞之,日部分諸

軍,令將軍左奕、吾彥、蔡貢等徑赴西陵。敕軍營更筑嚴圍,自赤谿

至故市,內以圍闡,外以御寇,晝夜催切,如敵以至,眾甚苦之。諸

將咸諫曰:“今及三軍之銳,亟以攻闡,比晉救至,闡必可拔。何事

于圍,而以弊士民之力乎?”抗曰:“此城處勢既固,糧谷又足,且

所繕修備御之具,皆抗所宿規。今反身攻之,既非可卒克,且北救必

至,至而無備,表里受難,何以御之?”諸將咸欲攻闡,抗每不許。

宜都太守雷譚言至懇切,抗欲服眾,聽令一攻。攻果無利,圍備始合

。晉車騎將軍羊祜率師向江陵,諸將咸以抗不宜上。抗曰:“江陵城

固兵足,無所憂患。假令敵沒江陵,必不能守,所損者小。如使西陵

槃結,則南山群夷皆當擾動,則所憂慮,難可而竟也。吾寧棄江陵而

赴西陵,況江陵牢固乎?”初,江陵平衍,道路通利,抗敕江陵督張

咸作大堰遏水,漸漬平中,以絕寇叛。祜欲因所遏水,浮船運糧,揚

聲將破堰以通步軍。抗聞,使咸亟破之。諸將皆惑,屢諫不聽。祜至

當陽。聞堰敗,乃改船以車運,大費損功力。

晉巴東監軍徐胤率水軍詣建平,荊州刺史楊肇至西陵。抗令張咸

固守其城﹔公安督孫遵巡南岸御祜﹔水軍督留慮、鎮西將軍朱琬拒胤

。身率三軍,憑圍對肇。將軍朱喬、營都督俞贊亡詣肇。抗曰:“贊

軍中舊吏,知吾虛實者,吾常慮夷兵素不簡練,若敵攻圍,必先此處

。”即夜易夷民,皆以舊將充之。明日,肇果攻故夷兵處,抗命旋軍

擊之,矢石雨下,肇眾傷死者相屬。肇至經月。計屈夜遁。抗欲追之

,而慮闡畜力項領,伺視間隙,兵不足分,于是但鳴鼓戒眾,若將追

者。肇眾凶懼,悉解甲挺走,抗使輕兵躡之,肇大破敗,祜等皆引軍

還。抗遂陷西陵城,誅夷闡族及其大將吏,自此以下,所請赦者數萬

口。修治城圍,東還樂鄉,貌無矜色,謙沖如常,故得將士歡心。

加拜都護。聞武昌左部督薛瑩征下獄。抗上疏曰:“夫俊乂者,

國家之良寶,社稷之貴資。庶政所以倫敘,四門所以穆清也。故大司

農樓玄、散騎中常侍王蕃、少府李勖,皆當世秀穎,一時顯器,既蒙

初寵,從容列位,而并旋受誅殛,或圮族替祀,或投棄荒裔。蓋《周

禮》有赦賢之辟,《春秋》有宥善之義。

《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而蕃等罪名未定,大辟

以加,心經忠義,身被極刑,豈不痛哉!且已死之刑,固無所識,至

乃焚爍流漂,棄之水濱,懼非先王之正典,或甫侯之所戒也。是以百

姓哀聳,士民同戚。蕃、勖永已,悔亦靡及,誠望陛下赦召玄出,而

頃聞薛瑩卒見逮錄。瑩父綜納言先帝,傅弼文皇,及瑩承基,內厲名

行,今之所坐,罪在可宥。臣懼有司未詳其事,如復誅戮,益失民望

,乞垂天恩,原赦瑩罪,哀矜庶獄,清澄刑網,則天下幸甚!

時師旅仍動,百姓疲弊。抗上疏曰:“臣聞《易》貴隨時,《傳

》美觀舋,故有夏多罪而殷湯用師,紂作淫虐而周武授鉞。苟無其時

,玉台有憂傷之慮,孟津有反旆之軍。今不務富國強兵,力農畜谷,

使文武之才效展其用,百揆之署無曠厥職。明黜陟以厲庶尹,審刑賞

以示勸沮,訓諸司以德。而撫百姓以仁,然后順天乘運,席卷宇內,

而聽諸將徇名,窮兵黷武,動費萬計,士卒彫瘁,寇不為衰,而我已

大病矣!今爭帝王之資,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國家之良

策也。昔齊、魯三戰,魯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則?大小之勢異也。

況今師所克獲,不補所喪哉?且阻兵無眾,古之明鑒,誠宜暫息進取

小規,以畜士民之力,觀舋伺隙,庶無悔吝。”

二年春,就拜大司馬、荊州牧。

三年夏,疾病。上疏曰:“西陵、建平,國之蕃表,既處下流,

受敵二境。若敵泛舟順流,舳艫千里,星奔電邁,俄然行至,非可恃

援他部以救倒縣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機,非徒封疆侵陵小害也。臣父

遜昔在西垂陳言,以為西陵國之西門,雖云易守,亦復易失。若有不

守,非但失一郡,則荊州非吳有也。如其有虞,當傾國爭之。臣往在

西陵,得涉遜跡,前乞精兵三萬,而(至)者循常,未肯差赴。自步

闡以后,益更損耗。今臣所統千里,受敵四處,外御強對,內懷百蠻

,而上下見兵財有數萬,羸弊日久,難以待變。臣愚以為諸王幼沖,

未統國事,可且立傅相,輔導賢姿,無用兵馬,以妨要務。又黃門豎

宦,開立占募,兵民怨役,逋逃入占。乞特詔簡閱,一切料出,以補

疆場受敵常處,使臣所部足滿八萬,省息眾務,信其賞罰,雖韓、白

復生,無所展巧。若兵不增,此制不改,而欲克諧大事,此臣之所深

戚也。若臣死之后,乞以西方為屬。愿陛下思覽臣言,則臣死且不朽。”

秋遂卒,子晏嗣。晏及弟景、玄、機、云、分領抗兵。晏為裨將

軍、夷道監。天紀四年,晉軍伐吳,龍驤將軍王浚順流東下。所至輒

克,終如抗慮。景字士仁,以尚公主拜騎都尉,封毗陵侯,既領抗兵

,拜偏將軍、中夏督,澡身好學,著書數十篇也。二月壬戌,晏為王

浚別軍所殺。癸亥,景亦遇害,時年三十一。景妻,孫皓適妹,與景

俱張承外孫也。

評曰:“劉備天下稱雄,一世所憚,陸遜春秋方壯,威名未著,

摧而克之,罔不如志。予既奇遜之謀略,又嘆權之識才,所以濟大事

也。及遜忠誠懇至,憂國亡身,庶几社稷之臣矣。抗貞亮籌干,咸有

父風,奕世載美,具體而微,可謂克構者哉!

本篇文章已被 三國人 於 Jul 25 2008, 06:51 編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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