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志評論

英雄志》最令人困惑的地方在于，全篇从头到尾，也找不出一个象样的英雄来。 不知书名为什么要叫做《英雄志》？

先说捕头武定远。为了替镖局被昆仑派杀害的人伸冤报仇，也为了自己，武定远的 一条路走得不可谓不坚辛。其毅力与勇气，都值得人钦佩。也就是为此，他结识了卢云这样的好朋友。等到做了“一代真龙”，升了官，在柳候爷身边当差，武定远就变成了一个畏首畏尾，无眼光，无大志，无信无义的官僚典型，耐人寻味。武爷还记得昆仑派的迫害，所以至始至终没有忘记向昆仑派索帐，可是他曾与柳候爷血誓效忠景泰皇帝， 武爷却不记得了。柳候爷是个骑墙派，英雄气概没有，愚鲁之气倒是有的，否则也不会 在景泰皇帝兵临城下时，可笑又可怜地大叫“拼了！”武爷倒是继承了骑墙作风；可是经不住杨肃观一招“美人计”，艳亭姑娘一出马，武爷立刻发兵，终止骑墙观望，站到了武英皇帝一边。按理，柳候爷于武爷有救命，知遇之恩在先，与武爷有血誓之盟在后，怎么也比艳亭姑娘份量重。可这“一代真龙”偏偏“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的恩主顾不上，自己的血誓也如古龙先生言，“发誓和吃白菜差不多”，只有美人的话却不可不听！

想来“一代真龙”也没什么灵异罢，否则耳根子软的武爷违背了用“一代真龙”的血发的誓言，怎么天雷就不霹到他身上呢？秦霸先为了不负一代真龙辅佐武英皇帝的誓言，连老婆，儿子，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武爷可犯不着，而且还抱得美人归！

“一代真龙海中生”时，武爷可是重生了仁肝，义胆什么的。可这重生的肝胆显然 比不上他原来的，因为武爷竟然连自己的誓言都守不住！夫子有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样一个“无信无义”的人，有资格称英雄么？！

武定远做捕头时的行为，是可圈可点的。不知为什么前后相差这么大？想为他辩护 一下都不行。因为前后差异只能用环境变化造就性格转变来解释；而这种解释只是说明了，武定远的性格把持不定，性格把持不定对未成年人来说很正常，对于确立了人生观的成年人来说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心理疾病。所以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称不上英雄的。

再论卢云。《英雄志》中，卢云是最早识破四字箴言内藏“吾皇尤在”秘密的人。 可是，聪明绝顶的卢云到此为止，再不去想了，叫人不得不说一声“奇哉，怪也！”且听我慢慢道来。卢云是十年寒窗苦读过来的人：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儒家的读书人政治上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就是改朝换代时的“正统”问题，因为这关系到皇权的合法性。

明代为了这个，不知冤枉死了多少人。卢云识破了“吾皇尤在”的秘密，却再也舍不得动一分脑筋， 是患了懒病还是苯病？卢云最后先机尽失，陷入杨肃观的算计，不可不说是他咎由自取。

卢云可不同于武定远，有勇无谋；卢云是文武全才，武事上并不只限于单打独斗的武 功－－实际上，古时“武功”指的是军事方面的才能和成就，而卢云在武定远的提携下在柳候爷府中第一次亮相，就是在军事谋略上舌战胜过柳候爷的幕僚。柳候爷没有眼力与容人之量，竟从此不再提拔卢云。武将秦仲海借机得到与卢云攀交情的机会。 秦仲海不是笨人，由他对卢云的重视可以看出，卢云在谋略上是有真才实学的。

然而卢云中了状元之后，仿佛就只会些诗词歌赋，官样文章了。 玉玺风波中， 卢云救了柳候爷的儿子，携了玉玺，居然投奔怒沧去！卢状元也是生里死里过来的人了，就算是受了惊吓吧，居然在这样的关头一点主意也没有，一个计策也想不出来？难道一个这样有谋略才能的人，居然想不到，他的行为给怒沧带来的后果？

所以卢云实在没法称“英雄”。他的行为非常令人失望，竟落得和古代“纸上谈兵” 的赵括相仿佛。当然，我很理解这是作者为了剧情发展不得不作出的牺牲，然而后果是，一个可能成为英雄的人就这样完了，应了一句老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卢云本来是有望推翻这句话的，可惜啊可叹。

《英雄志》中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江东陆爷，也是个莫名其妙的角儿。陆爷是在秦仲海重建怒沧后才知道“吾皇尤在”的秘密的，四字箴言却早知道了。 令人不解处就在此。陆爷会的不仅仅是行军打仗，还有谋略，而且还擅文学，简直就同三国时周渝差不多。陆爷与卢云的结识，就在于一幅“欠饮欠泉”的对联。这对子难倒了无数江南才子，只有卢云对了出来。可见陆爷与卢云才学仿佛。既然如此，为什么卢云一眼就识破的秘密，陆爷苦思数十年而不得，连自己为什么打仗都不知道？

秦霸先的其他手下猜不透的秘密，尚情有可原。为什么陆爷，如此擅长专在文字上用心做功夫的人，想得出绝妙的对子，这么一个文字秘密却想不出？为了作者的行文需要，陆爷被迫做了苯人，可怜啊可怜。不得不问一句，陆爷的那幅对子，该不会是抄来的罢？

再说秦仲海。秦仲海出身草莽，后又从军，手中的刀有如地狱烈火，理应是个胆大 包天，杀人如麻的人物。他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拜见皇帝时肚里咒骂。在西域时，几乎丧命在煞金刀下，可他仍笑骂自若。而且秦仲海绝不似卢云，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他只管自己快活。所以，令人无论如何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在梦见一 只似江充的小鸟啄自己的腿后，满身冷汗，吓得无论如何不敢去追究江充和刘谨的斗争，甚至根本不敢去想其中的内涵深意？到刘谨揭示秦仲海身世的秘密后，秦仲海居然仍是回避问题，拒绝面对现实？一个不怕死，不怕权威，也不怕自己的行为不仁不义的人，居然会怕一个秘密，会怕自己的身世的真相，会怕江充这样一个权臣？岂不可笑么！

大多数读者很欣赏秦仲海“爷爷生在天地间”一篇：秦仲海勉力爬上雪山，咒骂苍 天。一个怕自己身世的秘密的人，对待老天爷倒是很有勇气，不能不令人万分佩服！奇怪的是，刘谨政变失败，是秦仲海漏的消息，如果秦仲海不怕接受自己的身世，同刘谨合作，刘谨又怎么会失败？如果刘谨不失败，秦仲海又怎么会沦为江充的阶下囚，被江充断腿？所以秦仲海的遭遇，是他行为当断不断，害怕和回避现实的后果，－－关老天爷什么事？真正该受咒骂的秦仲海自己，他不骂，却去骂老天爷！老天爷好欺负啊，不会还口，不会还手！

秦仲海是个没有勇气面对自我的人。这样的人，是无法超越自我，更无法成为英雄 的。杨肃观对秦仲海说，天下英雄唯君与我而已，真是抬举他了。

相对于以上数人，杨肃观绝对胜出一畴。当断则断，连至亲的师傅也下得手去，目标选定，决无反复，无所不用其极，这才是真正争天下的人物。然而这样枭雄类的人物 ，通常是曹孟德一类“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角色。 这一类人，行事但求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我就不明百了，为什么杨肃观和父亲“潜龙”作对， 一定要扶持武英皇帝复辟 ？秦霸先，刘谨用武功，用政变先后失败，都是因为“潜龙”捣鬼； “潜龙”捣鬼的原 因很简单，他也是宗室之后，也想作皇帝。杨肃观有这样一个父亲，如果“潜龙”成功了，将来杨肃观毫无疑问是皇位继承人，因为杨家上下，武功，心计，谋略，本事，手段，没有人可与争锋。在这样一个有利的前提条件下，枭雄杨肃观为什么要扶持别人做皇帝， 而不是自己的父亲？杨肃观修的是“修罗道”，不在乎杀人的。如果是因为要平息这场内乱，那大可先让两个皇帝自相残杀，顺带杀掉“潜龙”，然后自己作皇帝。（作者也暗示，杨肃观和父亲的关系不好）那么，不论是“潜龙”做皇帝也好，或是杨肃观自己做皇帝，改朝换代也好，杨肃观最后的收益，都比武英皇帝复辟，自己作个权臣好。那么，杨肃观究竟出了什么毛病，要扶持武英皇帝复辟？

这样一来，杨肃观还差那么一点够得上被称为“枭雄”。一个有条件做皇帝的人， 也有相应野心和欲望的人，偏偏不去做皇帝，自然不是“枭雄”，也称不上“英雄”了。

最后，英雄谱里只剩下秦霸先。因为宁不凡与方剑王，是世外高人，兴趣不在这个 世界的英雄舞台上。昆仑派的卓掌门要的是绝世武功，也是世外的人物。

秦霸先一生可以说是绚烂已极，凡人可以体味的人生经验，他全经历了。先是方外做道士，经验出世；然后恋爱，经验红尘美女；再来逃离师门，经验叛逆的快乐与历险；发现古洞，经验异世界的秘密，练成绝世武功，经验“高处不胜寒” 的境界；最后金榜题名，辅佐皇帝，抗击异族，功高盖世。这样的人生实在太完美了。于是秦霸先被小人江充陷害，成了弑君的叛逆，不得已成立怒沧山寨－－连山大王的经验都有了！最后又被潜龙出卖，死得轰轰烈烈。 人生至秦霸先的境界，实在是夫复何求？试想，如果一切灾难不曾发生，他如同李靖， 郭子仪一般，武功鼎盛，功封王候，安安稳稳，快快乐乐，脑满肥肠，美女香车地渡过下半身，相对于精彩的前半生，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太无趣，太凄惨了吗？

秦霸先一定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怒沧才遮遮掩掩，不肯把武英皇帝这张牌量 出来。如果《英雄志》是中国历史，那么这一定会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千古之迷。中国历史上农民起义也好，争权夺位也好，首要的一着就是要“正名”。还没有做皇帝的，要说自己是承了上天的意思来争帝位，已经挟制住皇帝的，就正好“挟天子以令诸侯”。秦霸先救了武英皇帝，却在怒沧悲悲切切地做山大王，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如果武英皇帝生了病，发了疯，毁 了容，那么情有可原，他只有住山洞了。 可是 没有。他住山洞只有一个原因，以便秦霸先失败。悲剧的英雄才是英雄啊，秦霸先为了成就自己英雄史，也只好牺牲武英皇帝住山洞了。不过，这样秦霸先还能称英雄吗？

武定远背叛誓言，是为无信，为女色所惑，是为无义；
卢云“纸上谈兵”，是为无智；
秦仲海回避身世，是为不仁不义；
杨肃观不争，是为无行，
秦霸先不尊天子，是为无礼——这就是所谓英雄。

《英雄志》的作者孙晓先生，说《英雄志》是一部政治小说。我不知孙晓先生是怎样认识政治的。但是就书中的人物来说，遗憾的说一句，就如满篇没有一个英雄一样，同样也没有一个政治人物。

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是一部政治小说，我是同意的。虽然书中没有涉及皇帝， 改朝换代之类的事，但是以江湖代朝廷，写尽了政治斗争的百态。反之，温瑞安的小说里总是写朝廷官员的斗争，却并没有政治小说的味道，而仅只于武侠。 因为所谓政治， 是一群人怎样组织起来，在思想上和行为上，同另一群人斗争，争取领导权。所以政治人物有共同目的，有思想政治纲领，行动上一致。《笑傲》中正派有正派的基本原则，以此区分正邪，所以正派做坏事时要蒙着脸，遮遮掩掩不让人看见。各派目的不相同，但基本思想纲领是一样的，所以才能结盟。令狐冲不是政治人物，所以才不觉得正邪之分是原则性问题。温瑞安的小说中，好人是为了一个理想走到一起来的，坏人却是被某个官员收买的杀手－－能够被收买，就不是政治人物了。而且坏人总是光天化日地追杀好人：这最多是政治迫害，如魔教追杀向问天，而不是政治斗争。 因此，《笑傲》是似 江湖而实政治，温瑞安的小说是似政治而实江湖。

孙晓先生不知是否受了温瑞安的影响，《英雄志》中的人物，大部分是回避政治 的，仿佛政治是方剑王手中的烫手山芋。

武定远的原型是公务员（孙晓）。公务员本身就不是政治性的。西方的公务员系统 和政治区分尤其明显，公务员只是执行政府命令，而政客才负责政府的组成和命令的制定。所以，武定远是非政治性的人物，是由他的原型决定的。他成为“一代真龙”，实在是个笑话。如果“一代真龙”是辅佐皇帝的，那么就应该是个政客才对；孙晓让武定远这个公务员来担任“一代真龙”，难怪景泰皇帝自毁长城。

武定远的前任秦霸先倒的确是个政客，可惜这个政客打仗还行，却太不擅长谋略， 有天子在手而不加利用，如“潜龙” 讽刺的，玩“家家酒”把戏。

卢云的原型是书生，确然尽到了“输”生的本分。如前文所分析的，这个书生对“ 吾皇尤在”这样的政治秘密居然一点不感兴趣，摆明了对政治敬而远之的立场。再一个证明是，卢云在监狱中时，曾表示过儒家的政治理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后来曲曲折折地中了状元，又得到皇帝的欢心，再加上他的政治关系，聪明才智，原可以大展报复的。可是他对当时京城的斗争感到厌恶，居然要求去做个地方官！做地方官与“为生民立命”之间，相差何其之远！由京官到地方官，那是由政客降到公务员啊！前任状元秦霸先，怎么就成就了一番功业呢？卢云大好时机不把握，反而退避，明哲以保身，最后什么都保不住。复巢之下，焉有完卵？

秦仲海是唯一一个没有人生目标的人。开始时不愿留在江湖做草莽，所以去参军。 按理，这时应该想到功名利禄了。可是没有，刘谨造反，大好机会在，他竟一点不利用。反而吓得回避。刘谨若有眼光，早该看出这人没有什么出息的。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愿，不敢去追问的人，还能有什么魄力进行政治斗争？秦仲海造反，实在是林冲似的逼上梁山。 他没有政治目标，豪言壮语“今生不必跪皇帝！” 实在糊涂得紧。 不愿跪皇帝，避世就可以了，如宁不凡与方剑王。拿一句避世的口号来做入世的斗争－－起义， 失败是理所当然。

杨肃观的行为是真正的政客行为。然而，如前文所言，他不利用机会做皇帝， 实在是很奇怪的。不知他目的何在？他不可能得到更好的机会了。这样说来，他也算不上真正的政客。

潜龙也想做真正的政客。可惜，政治是公共领域的事务，虽然斗争中要来暗的，却 不能一生不见天日，那也是注定要失败的。就如《笑傲》中的岳不群，如果他不是在泰山大会上堂堂正正地击败左冷禅，而是暗中毒杀了他，岳不群会有资格做剑派盟主吗？ 潜龙一辈子神密，可惜连什么时候该明争，什么时候该暗斗都不知道。

江充是小人，而不是真正的政客。所以他的手下都是收买来的，不象杨肃观，手下的“镇国铁卫”，是真正忠于他的势力。江充位至极品，那是景泰皇帝和他密谋出卖武英皇帝，谋夺帝位的缘故。奇怪的是，江充手里应该是没有景泰皇帝把柄的，否则， 景泰皇帝不会对他如此随便，如同弄臣；然而，为什么景泰皇帝不干脆杀了他呢？这实在不是皇帝应该有的作风。

江充很能收买，胁迫人。应该是了解人的心理和弱点的人。但是，昆仑派的卓掌门 ，江充竟然用收买寻常人的 “人生三宝”去收买！是不是吃错药了呀？！卓掌门要的是绝世武功，江充竟然不！知！道！

江充能够获得高位，和身边的人回避政治不无关系。这很象我们今天的现实： 因为政治的污秽，为了洁身自好，我们都世外高人似的不参与政治，所以政治舞台上只留下江充这样的小人。于是政治就更加的污秽。

因了江充的缘故，可以说，孙晓写的是今天的政治。在今天的政治里，大部分人是 回避政治的，参与政治的大多是小人，政客是没有的了。 至于英雄，那更是没有的。

然而，孙晓将故事安排在明朝发生，我就不得不多说一句了。明朝虽然多宦官之乱，皇帝也大多不英明，但是明朝还是有政治，也有英雄的。我不是学历史的，但政客如张居正的改革，王阳明的平乱，于谦之“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东林书院之反宦官与恐怖政治（厂，卫），袁崇焕等人的英雄事迹，也还是耳熟能详的。孙晓写这么一个无政治，无英雄的明朝，不知是什么意思？

孙晓曾经在一篇文中提过，明景帝不肯还帝位于明英宗，触发了他的灵感。然而，这部没有英雄的《英雄志》，并不是以这两个皇帝为主角的，仅以他们的帝位之争为线索而已。中国历史上的帝位之争，从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是李世民也被史家批评的。但这并不是说，李世民的臣子如魏征等，就不是个好政客了。那么，为什么孙晓还是写了这么一部莫名其妙的小说出来？我替明朝鸣不平，也替孙晓可惜——希望这不是今天中国知识分子的典型：不懂得政治的含义，不懂得英雄的含义，最后，连历史都不懂了。这书，还有什么读头？这中国人，还有什么做头？趁早飞到美利坚去给洋人打工罢了！

写到这里，《英雄志》第十六卷出来了。看了只有苦笑的份。顾倩兮的父亲顾尚书，为了景泰的妃子一案自尽于狱中，顾小姐刻印反对皇帝的书卷。毫无疑问，孙晓这里用的背景是东林书院。然而，东林书院反的是什么？是宦官乱政，是恐怖政治；顾尚书反的是什么？顾小姐反的是什么？

与东林书院相较之下，孙晓笔下顾尚书所谓的“正道”是何等地拙劣啊！如何还有一点“正”的意思！首先，历史上新皇帝登基，总是要遣散原来皇帝的妃子宫女（大家还记得武则天的故事么？），原本是惯例，武英帝的做法并无过分之处。这且不说了。孙晓提到顾尚书反对的理由是，这些宫人身无长技，无处可去，遣散之后便没了生路。然而，顾尚书既然为朝廷做事，就不知道“公私”应分明么？他同情这些宫人，是私；但是，站在国家的立场，武英帝有什么理由用国家的税赋来养这么一大群废物？顾尚书既然是政客，就应该多为国家，为纳税人着想——这才叫“公”。把自己的同情心当成了“正道”，殊为可笑！正所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顾尚书算是让我见识到后者是怎么一回事了。

孙晓既然在国外，建议读一读政治学上的书，比如马克斯·韦伯的《政治作为职业》。虽然他的观点在今天不是什么新东西，但，对顾尚书的“正道”问题，相信是有启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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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篇有點為罵而罵

英雄志更新到哪裡了？還是完本了？

第二十二卷，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