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修訂了某幾句不通順的...

[蒼月]

23號就考了,連我自己都對點解仲有時間寫文有少少好奇
不過,
好文，趕不了
趕文，好不了

寫文這些事嘛，就是有靈感
沒靈感的話，寫完我都會刪掉

另外，下面這個還沒有完的………
大概可以有多五個續左右吧= =

還有，前陣子的無病呻吟真是見怪了
完全覺得自己在發情還是什麼的
有點想找人刪了下面那篇隨手…
還好可以在會考前把心情給調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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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養成了沒課就立即到這咖啡廳的習慣，雖說這裡的咖啡說不上便宜，但對我這種月有餘裕的大學生，可說是還負擔得了吧，而咖啡品質跟自己沖的那些即溶咖啡也沒什麼大分別，那到底為什麼我這麼喜歡來駐守呢？我邊啜飲著杯中那平平無奇的咖啡，一邊看向玻璃外那無可挑剔的海景，一邊無聊地思索著。
「是因為那件事嗎？」其實我的手也不自覺地一邊捲動浸於咖啡中的湯匙，嘴也一邊喃喃自語。
「請問需要添飲嗎？」
「咦？」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該不會聽到什麼吧，我抱著這疑問轉頭看。
「先生，請問需要添飲嗎？」我眼前的是穿著普通侍應制服的女生，而我旋即跟她的眼睛對上了，一陣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像所謂百感交集，有悲傷，有堅強，我就這樣呆看著她雙眼。
時間不知溜了多遠，她的臉突地變紅，我見她的臉舖上紅暈，我的臉也紅起來，不知道又對望了多久，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對…對不起。」
然後就紅著臉抱著那托盤跑開了，我不禁暗地苦笑，很想把她叫停，嘴卻不爭氣起來，支支吾吾的開不了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走遠。
「怎麼了，小伙子，看上了人家嗎？」插嘴揶揄我的是這店的老闆，看上去非常年輕，樣子直迫明星級，貌似只比我大上一兩歲。但據打探，她的生肖圈可是比我的跑遠了快一個圈了…嗯，果然人不可貌相。
而我這個星期一至五都一定時間就出現，有時候連星期六日無所事事都會來光顧的人來說，基本上是跟店的所有人都混熟了，有時候老闆娘也會跟我搭上一兩句話，這麼說起來，剛才那個女生好像沒見過呢？
「菁姐，剛才那個女生是新來的嗎？」
「哎呀呀，你們這些男生都是一個樣子，看見可愛的女生就這麼性急。」差點忘了說，她的性格還是非普通的惡劣…怪不得還沒有人願意接收嘛。
「別玩了，菁姐，那女生…」
「吶，你知道什麼是等價交換嗎？」菁姐用露齒的笑容對著我
「等價交換？知道是知道喇…」
「不如今晚在這裡解決吧？」還是一貫的露齒笑容，但是我總覺得她好像戴上了什麼面具。
「卑劣。」我雖然小聲嘀咕了句，但目光已經在餐牌上打算盤，看看怎樣才能花少些錢了。
而我之後也沒怎麼見過那女生了，果然會避開我吧…
*
果然十二月的晚上是非常的寒冷，身上都套了兩三件厚衣，但走路的動作還是僵硬的。而且還被掠取了近百元，看來這個星期的支出還得花點心思了…話雖如此，我也得到不少情報。
「柳雨婷，中六畢業，平常只上夜班，最近才調班到中午，因為要報讀夜校進修…」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之前沒見過。看著菁姐給我的這張紙，正面還寫著什麼別太急性子，祝你告別初戀什麼的。
「這個菁姐，真是的。」我稍稍抓頭，自嘆著說。
也許我真的應該放下一年半前那件事吧…不行，我怎可以有這種想法，錯了就不能推卸責任，無論我再怎麼內疚，再怎麼後悔，錯了就是錯了，我的錯是鐵一般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就在晚風中，我下定了這個決心，不會再讓自己傷害任何人…
*
今天的中午沒課，結果又回到了咖啡廳，然而因為是午餐時間，有大量中學生用膳。
「這個時間，果然是滿座呢…」我在窗外稍為觀察了一會，得出這個結論。
「喂。」背後忽然有隻手…不，是菁姐
「怎麼了。」
「昨天還是向女侍應搭訕的大學生，今天已經是在窗外偷窺的中年大叔嗎？」
「你是白痴嗎？」
「哎呀呀，真是絕情呀，看來要讓惡劣的人在門前等等吧。」菁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轉動手中鑰匙，這麼說來，都老大不小了，還在轉鑰匙。
「呃…我認錯了，請務必帶我進去。」
「吶，你知道什麼是等價…」
「不，我還是等一會好了。」重施故技？門都沒有。
「是這樣嗎？果然真正目的是偷窺吧？」菁姐一邊說，一邊把剛才還在快速轉動的鑰匙放在嘴前裝可愛，真是的，都幾歲了…
「哼哼哼，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是這樣嗎？雨婷，你覺得呢？」
「咦？雨婷？」我連忙轉頭，難不成…
「為什麼這麼緊張了？你很害怕被人知道你在偷窺嗎？」
「夠了，菁姐，你不用進去嗎？」
我出言抗議，如果再這樣被玩弄下去，我大概會抓狂了。
「轉移話題即是代表心虛嗎？」
菁姐邊說邊掩咀奸笑
「主公，你又在欺負在下的學弟嗎？」正當我不知所措時，一把熟悉的聲音拯救了我…
*
「打擾了。」我的話才剛說，但手卻已經推開門了。
雖然對著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說話有點白痴，但我個人對這些禮貌細節可是固執得異常。
我約略觀察眼前的休息室，可謂是麻雀雖少，五臟俱全。門旁邊是一個低得很的櫃子，櫃子上面是電視機，對面就是一張兩坐位的沙發，沙發後面是一張正方形的餐桌，大概可以坐三個人吧。
正當我在觀察這個休息室時，一股雄渾的聲音已經掩蓋了外面客人們的吵罵聲。
「作為一店之主，這樣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會對店的名聲造成影響的，這樣一來有才能的人都不會來投奔了。」一個眉清目秀，卻不失男子氣魄，而且上街都一定會帶上木刀，做什麼事都可以跟治國大業扯上關係的大學生，這就是我的學姐，一個奇怪但又可靠的人
「哎呀呀，有件事想提醒你的。」菁姐似乎是無視掉學姐的說話，不過有才能的人會投奔一家咖啡廳嗎？
「怎麼了？」
我忍住了吐糟的沖動回答菁姐，因為通常吐糟學姐之後會被直拳擊中而吐上好一陣子…順帶一提，這種事曾經發生在我去年迎新的時候。
「這裡可不能做色色的事情唷。」菁姐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
「為什麼主公你會這樣說？」連學姐也大吃一驚，果然，怎樣看我也不是這種人嘛。
「因為小健剛才在店外偷窺，還要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
「…」
就因為這句，一直被學姐信任不會偷窺的我，被迫躲在洗手間直至她們換好衣服為止…

本篇文章已被 蒼月 於 May 10 2010, 11:13 編輯過

[蒼月]

滿座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二時半，其實人潮可能更早已經散去了，但因為我不太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所以等外面的音量少很多的時候才出來。而外面亦果然只剩下四五個人。
我駕輕就熟的坐在老位置，眼神看向今天負責泡咖啡的人。
「阿健，今天也是藍山吧？」
我稍微點頭，然後再次眺望著那片再熟悉不過的海景。這個時間本來應該是任何人都沒有的，但有個人就在這時間站在海灘內，差少許就及腰的長髮隨風飄蕩，仔細一看，她還穿著這咖啡廳的制服。
女生？這咖啡廳的？
「雨婷？」脫口而出的這個名稱令我大吃一驚，我怎麼直呼人家的姓名…與此同時，我點的咖啡也送到了。
「阿健，咖啡…你在看什麼？」一個留著清爽短髮的侍應突然出現在我旁邊，還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看什麼…別看。」我一邊說，一邊揚起右手，用手背拍向他的眼部。
「別這麼緊張嘛，讓我這前輩來教教你吧。」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左手平穩地把咖啡運送到桌上，右手則利用托盤擋住我的右手。
「教什麼？」
「偷窺的美學。」
「…」差點忘了，這傢伙跟菁姐一樣惡劣。
「怎麼了？正常男人都會偷窺的，別在意。」
「我才不是在偷窺！」大概是被惡劣男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刺激過度，我拍著桌子，身體隨著這聲吼叫般的自白而站了起來。
場面突然靜了起來，不論是客人還是侍應都向這邊投射了目光。
「學弟，你知道什麼是欲蓋彌彰嗎？」學姐一邊抹著旁邊那桌子，一邊看向這邊，而眼神更是像在看垃圾一樣。
「小健，不用說謊了，看是沒罪的喇，我不會責怪你的。」而菁姐就站在那個煮咖啡的位置說著。
「我都說了，我沒有偷窺呀。」
我的手再次高速接觸桌面，發出了不小的「啪」一聲，可還是完全被我的吼聲掩蓋了。
「明白了，明白了，沒有偷窺是吧。」
「真想不到學弟是這種人…」
「小健真是的，都沒有人介意，你就繼續吧。」
惡劣男跟菁姐擺出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和語氣，隨便敷衍我就了事，而學姐更是一邊嘆氣，一邊說著。
「菁姐，我休息完了。」
這時候，一個身穿制服的女生從面向海灘的後門推門進來。這頭長髮，是剛才那女生，而當我一看到她那雙眼睛，我就確認了她的身份了。
擁有這雙攝人眼睛的人，一定是雨婷。
同時間，她對上了我的目光，她的臉上略現紅暈，便立即視線去另一個地方，而我就維持了按著桌子的姿勢站立著，大半晌才察覺自己在站了起來，旋即坐下，因為其他顧客正不停偷偷打量我。
*
由二時半開始，我一直坐在這位置閒著，直至看到窗外的天空被染成憂傷的橙紅色，我才醒覺到已經快六時了，也只有這裡能令我這麼安心，回想起第一次來這裡，可真的被菁姐騙了…
「啪」
一聲重物落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看著面前由紙堆成小山丘令我皺起了眉頭。
「小健你是大學生吧？」
菁姐一坐下就隔著小山丘笑盈盈的問我
「嗯，那又怎樣？」我不敢直視菁姐，所以心虛地看著窗外，這大概是因為剛才在想著她的壞話吧。
「小健你也是男生吧？」
「當然吧。」
「那小健你會盡全力幫助人吧？」
「這當…你有什麼陰謀？」差點上了當…我看向菁姐，這才發覺菁姐旁邊有其他人。
那雙眼睛。
是雨婷。
我再次被雨婷那雙眼睛吸引著，也沒留意其他聲音，其他映入我眼簾的影像失去了色彩，整個世界就像只剩下雨婷的雙眼，注視了好一會才回個神來。
「菁姐…算吧，就說會妨礙到人家的了吧。」雨婷拉著菁姐袖子小聲的說，聲音還挺悅耳的。
「小健，你還算是男人嗎？」
「到底想怎樣了？」
「這個…」在一旁的雨婷見我跟菁姐勢成水火，連忙打斷我和菁姐的問答「其實是我有功課不懂請教菁姐，但菁姐不懂，所以才問你的。」
現場靜寂了一會。
「你可以直接問我嘛。」我騷騷頭，這大概是菁姐幫助我的方法吧，
「我…我總覺得打擾到你不太好意思。」
雨婷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實我心裡可樂翻天了。
「算了，你有哪裡不懂？」
「這裡全部。」
我看著這裡的數座小山丘，再次皺起眉頭。而在一旁的菁姐已經快速的走開了。
*
結果今天快凌晨兩時才幫雨婷把小山丘擊敗，還好咖啡廳的營業時間是中午十二時至凌晨兩時半，還有半小時讓菁姐收拾殘局。而雨婷為表謝意，堅持要請我食宵夜，但由於咖啡廳在十時後只供應咖啡，而且菁姐也為了提供機會給我，所以菁姐推薦了一家不遠的甜品店，不過菁姐在我走時偷偷塞了一張紙條給我，說是什麼愛心提示，真受不了。
我看向旁邊的雨婷，趁她不經意時偷偷打開紙條看，上面寫著「戴」和「不戴」，然後在「戴」字後面是一個圓圈，「不戴」後面是一個交叉。
菁姐這個白痴。
「咦，這是什麼？」
雨婷在我愕然間留意到紙條的存在，並且應該見到了上的字。
「戴和不戴？什麼意思喇？」
雨婷一邊走，一邊苦惱地思考著。雖然應該為她的單純而吐糟，不過我覺得她還是別想到比較好了。
*
最後在甜品店草草吃了宵夜後，就送雨婷回家了。
值得一提的是，雨婷似乎跟我一樣是獨居的，而且離我家只有大約十分鐘路程，不過具體位置不清楚，因為在某個路口我就應她的要求而與她分別了。
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回想今天發生的事，在一剎那的喜悅中，我強迫自己回想起那件事，在晚風中，我再次下定決心，不會再讓自己傷害任何人…

因為，我一年半來都沒有忘記過那個名字。

[蒼月]

我不能忘記那件事，也不能忘記那些人的表情，我背上的是比誰也重的十字架，儘管別人不知道，但我也還是背負著。
我不能忘記，也不可以忘記。
我…不可以再沉醉下去。
*
我站在海灘中承受海風的吹拂，眼前是那片憂傷的橙色。回想起那件事，同樣是在黃昏這段時間發生…
「喂，阿健。」
我回望向咖啡廳，還以為是什麼人，原來是惡劣男。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剛好休息又見到你在這裡而已。」
「少來煩我。」
「其實我也不想煩你，不過雨婷似乎有要事找你。」
「有要事？」
「好像是功課方面的。」
自上星期教導過雨婷後，她好像比較不怕我了，工作時間中也會跟我搭上幾句，學業上有難題也會問我，雖然我的成績不太好，但要指導中六就綴學的雨婷還是綽綽有餘的。這麼說來…為什麼雨婷不問學姐呢？是因為工作時間對不上？還是有其他原因？
我一邊思考，一邊走向咖啡廳。轉眼間已經去到咖啡廳後門，正想伸手拉開門，門卻被人從咖啡廳內推開了，同一時間，我跟對方都愣住了。
尷尬而又令人不安的沉默環繞我們二人，而我還是一副想推開門的蠢姿勢，目光對上的是充斥怒意的視線，想說話打破沉默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對不起。」
好不容易才說出口的第一句話，這也是我一直想說的。
「啪」
一巴掌招呼在我的左邊臉上，雖然已經有所覺悟，但仍然有種揮之不去的失落和內疚感，果然，我的罪是不應該被寬恕的大罪。
「你還真敢說對不起…」我已經有覺悟去承受這一切…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理應承受這一切…
「把妹妹還給我，我叫你把妹妹還給我…」可是…
「對不起…」我雙腳突然無力而跪了下來，同時間，湧出淚水的眼望向地下，手亦不由自主的捉緊她的左手，以小而嘶啞的聲音重覆著。
「你還在裝什麼？因為騙不倒我而想騙其他人，將我塑造成壞人嗎？」她再次一巴掌打在我的左臉，蔑視著我說。
「喂，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巴掌的關係，我就只聽到本應在海灘的惡劣男介入後就暈倒了。
*
我無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廉的是那小巧實用的休息室，而我的身上蓋了一張灰色毛紡背心，我正回憶著發生什麼事的時候，應該是由我暈倒就開始照顧我的學姐說話了。
「醒了？」學姐一副鬆一口氣的樣子看著我說
「嗯。」
「那女生，是什麼人？」
我這才想起重要的事，剛才我一下子被自己的壓力壓得失神了，跪在地上流眼淚，打從心底內希望她能寬恕我，然後…
「她在哪裡？」
「你不肯說那女生是誰嗎？」
「她到底在哪裡？」
我不禁加強了語氣再問，雖然不知道見到她可以說什麼。
「好吧，果然不會說發生什麼事，主公猜中了。」學姐攤手說
「猜中了？」
「主公說如果你醒了而又不肯說發生什麼事的話，就去叫她進來。」學姐邊說邊走，在我仍然思考著菁姐這句話的意思時，學姐已經在門前了。
「那女生走了，不過她離開前說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學姐在關門前留下了這一句。
休息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我就在這沉默的空間中反思著。

我妄想有人可以寬恕我。
我妄想去背棄我的十字架。
我妄想可以洗滌自己的罪孽。
我…眼淚流下來，滴落在毛紡背心上，低頭看才發現，這件毛紡背心有點熟悉。
同時間，菁姐開門進來，安靜而快速的坐在沙發邊，抱著我的頭，不發一言的任我在她肩膀上抽泣。

「她是我朋友的女兒。」
「什麼？」
「思涵是我朋友的女兒。」
思涵，一個我永生都不會忘記的名字，就這樣在一個本應陌生的人口中降臨到這個陌生的地點。

我不會忘記，我背上的十字架，名字就叫嚴思涵
我，崩潰了。

[蒼月]

有對男女墮入了愛河，由中四開始，感情維繫了兩年多。但從中7開始，男生變心了，大概是激情過後，開始對女方厭倦了。與此同時，女生應考完公開試的最後一科，回家的途中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她被強暴了。
不過女生守口如瓶，不敢亦不想告訴其他人。男女之間平靜的過了三個月，雖然男生變了心，但因為找不到藉口也不敢造次。
公開試成績公報了。
男生榜上有名，女生卻名落孫山。
在打擊之下，女生再也不能獨自承受被強暴的痛苦，向男生傾訴了，本來想得到安慰，但換來的只有一句。

「我不想和你這種骯髒的女生交往了。」
「什麼？」
「我不想和你這種骯髒的女生交往了，我們分手吧。」

被強暴，落榜，再被深愛的男朋友甩了。
女生歇斯底里的抓住男生的手，求他不要分手，用盡所有懇求的話語。男生卻狠下心腸，甩開了女生的手。女生知道甩手的意思。
流淚，掩面，絕望，奔跑…
然後，貨車經過…
女生的身軀無力的飛開了數米。
男生雙腿一軟，在地上坐了下來。
可幸的是女生得到及時的救助，沒有生命危險。
可恨的是女生失去了記憶，失去了用雙腳行走的權利，失去了右眼的視力。


由此刻開始，嚴思涵成為了我的十字架。
*
「你說什麼？」
我不敢相信菁姐的說話，身體開始下意識的掙扎起來。
「你先冷靜點，小健，我從來沒有想去責怪你。」菁姐一邊說，一邊摸著我的頭「我知道你很痛苦，也知道你很內疚，一年前你來到我的店，我本打算給你一個教訓，但我一見你淚流滿面，哭個死來活去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人。」
「哪種？」我稍為控制自己問道
「壞人。」
我動搖了數秒，然後看著菁姐。
「關燈嗎？」菁姐用溫暖的笑容問我
我點了點頭，然後菁姐離開床去關燈，旋即又回到床前把我擁入懷抱。
「你怎會知道我是思涵的前男友？」
「那孩子以前有重要事就會來找我說，即使是她跟她男朋友的相處點滴也會跟我分享。而她被強暴的事，我應該是第一個知道，而你應該是第二。」
「嗯。」我無所適從的回答著
「不如去看看她吧。」
良久。
「不行，我不能面對她。」
「相信我，相信思涵，相信你自己，你的痛苦絕不比其他人少。」菁姐停頓了一會「你現在給我在這裡休息，明天我帶你去找她。」
「不…」菁姐用手掩住了我的口，阻止我說下去。
「這件灰色毛紡背心是思涵在意外前一星期織成的，你內疚的眼淚滴到上面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原諒你了。」
然後，菁姐讓我獨自留在這靜寂的空間對著那件毛紡背心，在內疚中回味那份苦澀。
「笨蛋，都夏天了…還織什麼背心。」
眼淚再次接觸背心。
*
當我在遠處看見躺在病床的她時，我感覺到我的十字架更加沉重了。
我記憶中的思涵是清澈的雙目，甜蜜的酒渦，可以一整日都在保持笑意，舉手投足都會洋溢活力的女孩…
「媽的…」我的拳頭重複撞向牆壁，正如我眼前的畫面沖擊我一樣「我幹了什麼事？我到底幹了他媽的什麼好事？」一邊是拳頭上的痛楚，一邊是人格和記憶的煎熬，我的拳頭就像要向牆壁申訴一般，不斷重複無意義的自殘。
菁姐一直在旁邊看著我自殘，大約過了數分鐘才阻止我。
「我帶你來不是為了要你自殘的。」菁姐說畢忽然把我拖到思涵前，因不知所措而低頭，卻居高臨下的跟思涵的雙目對視。
「思涵，我今天帶了個朋友來。」菁姐下微笑的看著思涵說
「朋友？」
我感覺到思涵的反應好像遲緩了少許，需要好半刻才有反應。
「嗯，他叫阿健。」
「你好，阿健。」
雖然她一邊說，一邊露出微笑，但我隱約覺得有點不妥。
「嗯，你好。」
是目光。
那雙清澈的雙眼已經變了，渾濁無神當中帶點不安，我再仔細打量思涵，她微笑時沒有酒渦，這代表了思涵這笑容不是出自真心的笑容，是勉強展露的笑容。
「媽的…」
我再次在心中重覆這單詞，強忍內疚的淚水看著思涵。
「思涵，你有男朋友嗎？」
「嗯，討厭喇，我男朋友對我很好，可別對我想歪了。」
她一邊說，一邊天真的露出微笑，有酒渦的微笑。
「那他人呢？」
我再次強忍著快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他…他在哪…哪裡？」思涵忽然瞪大眼睛，全身抖震「他在哪裡？我又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了…我怎可以忘記…我…我…」
我和菁姐都被思涵的反應嚇了一跳。
「思涵，他在外國進修，還說進修完了後就回來娶你…」
菁姐強忍著淚水，嘶啞的說著。
思涵聽完後慢慢從失控中回過神來，睜大雙眼看著菁姐。
「進…修？」
「嗯，對呀，你現在先忍耐，等他回來後就會娶你了。」
「好像是這樣，結婚嗎？真期待…」
思涵再次露出單純的微笑，而我已經忍不住眼淚，背過去小聲的抽泣起來，我知道菁姐也跟我一樣，因為她已經用手掩蓋臉孔，發出哭泣時應有的聲音…

這就是罪孽。
我就是罪人。
是我把思涵害成這樣子的。
我親手毀掉了一個好女孩。

我的眼淚再次滴落，不同的是，不再有那件毛紡背心去寬恕我，迎接內疚眼淚的，是冰冷的地面和一句話。

「即使我有個這麼要好的男朋友，你也不用為此流眼淚吧？」

可能我的十字架已經寬恕了我，但我還沒有寬恕我自己。
內疚亦因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