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失敗，我將來看這件事也會是一件盡了力，無愧於心的事，但如果我沒有盡力的話，將來看，就會是後悔為什麼我當時沒有努力，男人是從來不會做令自己後悔的事。」



「如果將來發生了一些你完全預計不到的事情，你一定要努力去面對它，因為每一件事情總有它的意義，這世界沒有偶然。」



「等待，是為了給上帝替你制造一個最合適的機會給你。」



這些，都是他教懂我的

*

以下，

送給一個世上最神秘奇怪，高深莫測的班導

和一個因為膽小而流放自己感情的男孩

*

這世界有的是嘩聚取寵的宣傳技巧，但人類的自虐心態總會驅使自己去受騙，這種自虐心態是由兩種東西組成，一種叫好奇心，另一種叫希望。

我想當然地點了一杯「讓你回到過去咖啡」然後坐在一旁等待。

每當我想到這種看似高深莫測，但其實不知所云的話，我都會想起一個人。

*

中二那年，來了一個新老師，剛剛好是我們的新班導。

我還很清楚地記得，那天早上痴漢戰隊在最後排討論什麼樣式的內衣最令人興奮，兩個班花在討論新來的老師到底帥不帥，我在吃著三明治，他媽的槍王一邊用左手掐住班花的小熊筆袋一邊在桌底打槍，令我一邊吃一邊想吐，但卻很有衝動等槍王試槍後借筆袋。

完全沒有人在意這位新老師已經走進了班房，慢慢看了看全班，然後開口

「各位早，我是你們的新班導，我叫陳志明，但剛好跟你們班一位同學同名，所以你們都叫我班導好了。但別的不重要先不提，先說些重要的事情，你們這裡有人會抽煙的嗎？我最近在泡一個抽煙抽很兇的馬子，想說學學抽煙培養共同興趣才有話題。」

痴漢們抬頭無言，兩個班花傻眼，我的火腿片掛在我的咀前不動如山，槍王自稱無限連發和無限子彈的重機槍更加首次垂頭喪氣。

這老師他媽的很有機心！我看著槍王吞了一下口水，槍王冷靜地看著我，然後再次上彈試槍，我敢肯定，這混球今天一定沒有帶煙上學。

「幹，你要學抽煙找我就行，如果有一個學科叫抽煙社會學，我一定是教授級，不過老師你記得學會後一定要光顧我就行了。」本來一邊在桌下抽煙的秋火垔突然抬頭，然後翻開背包，露出背包中五十多種香煙。「班導你泡的馬子喜歡哪種？我可以算個九折給你。」

就在秋火垔他媽的被騙，我暗暗為五十多包香煙默哀的時候，新老師很屌地說

「靠，你叫什麼名字，黎秋是吧？一副屌到不行的樣子，你們學生一般都是中午的時候抽煙吧，等一會記得找我。還有，那邊那個叫林倉王的不要再打槍。」

當天中午，他們都肯定這班導以前一定有抽過煙，因為他根本學也沒有學就已經在跟我們一起抽煙瞎聊。但我卻覺得他一定有超能力，不然他根本連名字都沒問就知道秋火垔本名是什麼，而且還一眼就識破了外號偷打槍忍者的槍王在桌下打槍。

*

這就是我最喜歡的班導跟我的第一次相遇，那幾年，他很照顧我們幾個總長不大的小鬼，我也不自覺地跟他親近，縱使我肯定這輩子最喜歡，但因為她年齡比我大只能偷偷喜歡的一個女孩在幾年前跟這位班導在教堂結婚，我也不曾傷心，因為我知道他奇怪歸奇怪，但一定會對她好。

但最奇怪的是，當天他把我拉到一旁對我說

「如果將來發生了一些你完全預計不到的事情，你一定要努力去面對它，因為每一件事情總有它的意義，這世界沒有偶然。」

然後鬼鬼祟崇地走開

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句話真正的意思。

*

「班導你別再飲了吧。」我擔心地說

「班導你瘋了？別再乾吧。」秋火垔一邊抽煙，一邊說，卻一邊拿起一罐酒遞給班導

「班導你會死的。」槍王滿臉可惜地說「死了就不能打槍，這樣太可憐了，打槍是人類最開心的活動。」

「我說，小子你們要有骨氣，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不怕辛苦，幹他媽的，我一定要她找到一個比我好的男人我才會放棄。」班導他一邊幹掉手上第五罐酒，一邊無力地說

「班導你這麼辛苦到底為了什麼，而且你根本知道那馬子不喜歡你。」比較正常和有人性的香蕉好奇地問

「你們要記著這句，即使失敗，我將來看這件事也會是一件盡了力，無愧於心的事，但如果我沒有盡力的話，將來看，就會是後悔為什麼我當時沒有努力追她，男人是從來不會做令自己後悔的事。」

話畢，班導像迴光反照一樣醉倒，而我們則細細品味著這一句說話，大概一個世紀長的沉默，然後，是忽然醒悟

「我明白了班導，我一定要每一天打一次槍，那麼將來一定不會後悔有哪一天沒有打槍。」槍王突然站起大叫

「我也明白了，我一定要把全世界所有煙都抽一次，找出最好抽的那種，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跟槍王一樣白目的秋火垔咆哮著

而我除了希望自己沒有後悔跟這兩個白目絕交外，我還是不明白班導的這種男子氣概的意義。

*

我一邊吸著咖啡香，一邊想著過去的種種事，不禁露出苦笑，從來我都不懂這個班導，總是高深莫測，但有時候又一副笨樣不知所云。

*

早些天我碰巧下班時碰到他，請他一起乾了一整晚酒，半醉半醒的我好奇地問

「班導你到底是怎泡芷菁姐的，以前你每泡一個馬子都會跟我們說的，但我倒真沒聽過你說你怎樣泡她，也沒有在學校察覺你在泡她，是歷史課跟英文課交接的時候你幹過什麼嗎？」

好吧，其實那個這輩子最喜歡但因為年齡比我大只能偷偷喜歡的女孩就是我的英文老師。

「小鬼，說了的話就不好玩，你將來會自己明白的了。」

一貫的高深莫測，一貫的不知所云，當時的我不禁想起一個有可能有關的往事。

*

高三那年的某一天，班導抓了比較正常的我跟香蕉到課室外，劈頭就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覺得如果我大清早在我想泡的馬子家外面等，然後拿住一杯奶茶叫她好好吃早餐，你們說她會不會感動？」

「如果她喜歡你，會感動，如果不喜歡你，會煩擾。」香蕉短短一年內學會了什麼是成熟，現在開始成為校內的風雲人物，令我總覺得自己很小鬼

「老師，還記得你的男子氣概嗎？想做就去做吧，不要令自己後悔。」我卻熱血地握緊拳頭看著老師鼓勵他去做。

老師則像一早知道我的答案一樣，滿意地看著我，果然是個高深莫測的班導。

「很好，陳志明，當你猶豫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對自己說同一番說話。」

*

一邊想著，電話突然震動起來，原來是班導寄來的一道短訊息。

「時候應該差不多了，你還記得我跟你發生過的事，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一邊抓頭，一邊回覆

「什麼意思喇>

我才剛閤上電話，班導就已經有一個新短訊息傳了過來，快得就像早就知道我第一時間收到他的短訊息一樣，果然還是一樣高深莫測。

「你現在打給我，快點！」

我好奇地打了通電話給班導，根本就電話接線的聲音都沒有就已經有人接聽了。

「喂？班導你幹什麼喇？」

「先別說，現在你手錶什麼時間了。」

「時間？下午四時二十五分喇。」

「很好…很好，哈哈哈，小鬼，你真的記得我的說話？」

「班導你到底怎麼了？」

「聽好了，你一定要記緊，記緊了要把所有以前沒膽沒能力做的事，或者是所有改變自己的事，全部都要他媽的去完了它。」

「班導你今天特別奇怪耶。」

「陳志明，記得那個人在打槍，你要泡一個抽煙抽很兇的馬子，那個人會教…」

我沒有再聽下去，因為，我旁邊的事物正不斷地模糊…

我猛地想起一件事。





班導也叫陳志明。











電話裡傳來最後的一點聲音

「這是陳志明最後的一個機會。」

「等待，是為了給上帝替你制造一個最合適的機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