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鼎 足 群 英 傳 } 第三回, 釋馬岱伯約招讒 得王濬元直哭墳

[劍劍]

第三回 釋馬岱伯約招讒 得王濬元直哭墳


　　日正中天。
　　
　　探哨回報馬岱，說姜維正偕老母於城西山神廟進香。馬岱詳詢地形後，即命左右暗伏廟堂四周，一一佈置，待聽號令而出，務將姜維當場刺殺。分撥已成，岱與從兵亦趕山神廟去。
　　
　　時值春意方甦，北方之地，寒意更酣，山神廟內外，遊人稀落。馬岱見維與老母就在壇前跪拜，四野無人，即令眾將颺出。岱一馬當先，殺入廟內，舉刀朝姜維腦袋便砍下去。
　　
　　忽地火星四閃，噹一聲響，馬岱大刀已不能再進半分。只見姜維手執雙刀，瞬間已將馬岱刀勢擋住，維大笑曰：「汝等已中我姜維計矣！」馬岱稍一回神，但見姜維身旁老嫗，實為士卒假扮，而四周吶喊之聲不絕，不一會魏軍已將蜀兵團團圍住。
　　
　　姜維怒曰：「汝是何人，膽敢喬裝進城，還欲加害於我！近日某早探得入城人數頗不尋常，已然監視汝等，更見汝等步履輕快，決非農家百姓，必有詐也！吾今日必擒汝！」
　　
　　維掄起雙刀，直取馬岱。岱見事敗至此，亦不戀戰，擋下姜維攻勢，回頭便走。且戰且退間，岱已被困在核心，東闖西突，四面魏兵如壁。岱殺至日薄西山，始能逃出山神廟，全身掛彩，血染衣襟。岱窘頓至極，惟有匿於城郊林中，以待時機。喘息間，一青衣人從旁閃出，以刀抵馬岱頸項，正是姜伯約也。
　　
　　維曰：「將軍好高武功！天羅地網中仍能逃離至此，佩服佩服！」
　　
　　岱罵曰：「死則死矣！只歎我馬岱死於小人之手，有墮丞相與吾兄之威名，死不瞑目也。」言訖，引頸以待。
　　
　　維迫視馬岱，然馬岱始終不屈。維歎謂：「原來是馬岱將軍。汝兄英雄莫敵，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某素仰汝兄孟起，現更見將軍忠義丹心……」微一躊躇，便收起雙刀，揮手示馬岱速去。維曰：「今且饒汝！將軍去罷，莫再留在天水，否則休怪無情！」
　　
　　岱九死一生，猶有餘悸，乍聞姜維放生，自是難禁喜悅，拱手曰：「我欲殺公，而公卻寛待於我，岱羞愧不己！公自保重，後會有期。」隨即帶著殘軀，潛返成都。
　　
　　卻說姜維押送擒得之五十餘蜀兵回府衙領功，太守馬遵誇獎有嘉，即令設宴慶功。
　　
　　是夜，正值酒意方濃，馬遵舉杯與眾，曰：「眾位，得伯約妙計，生擒蜀兵，此真喜事也！伯約勞苦功高，吾現欲表奏朝廷，擢升伯約為六品功曹，掌理郡務；伯約，汝不必再冒矢石矣！」驟聞馬遵之言，姜維大為震驚，置信不能。蓋一郡功曹，品位雖高，卻是可有可無之閒職，馬遵此舉，明昇實降也。
　　
　　維急曰：「太守，獻謀用兵，乃我之長，我之願也！今為府曹……」
　　
　　未待姜維說完，遵卻阻其言曰：「伯約，汝有所不知。有流言說汝私放敵將，吾當不信，惟為釋眾官疑慮，卿實不宜再領軍兵。此事就此決定，不必多言。」姜維忽覺金星四冒，天旋地轉，酒力沖冠，即席醉倒不醒。
　　
　　
　　
　　
　　話分兩頭，此刻白玉堂二人已飛馬馳抵洛陽。十年人事一番新，今洛陽之繁華興盛，冠絕三國。冠蓋雲集，車水馬龍。白、鄧二人俱首次到此大都，但感千奇百怪，滿目琳瑯。二人雖人生路不熟，猶幸水鏡早有提示，玉堂另一師兄徐元直現正居於此間，可以求助。
　　
　　兩人反覆尋得徐府所在，佇候府門，以待下人通傳。須臾，忽見一高瘦老叟連趕帶跳奔馳而至，但見二人，歡喜雀躍。此人即水鏡弟子，徐庶字元直也。身長七尺，瘦如枯槁，細眼長眉，溫文儒雅；只是形容落魄，臉上記載無盡滄桑。
　　
　　甫入內堂，徐庶即緊握玉堂之手，高聲曰：「汝必是玉堂也！昨日喜獲師父飛鴿傳書，道明一切，並說汝不日將至。今日一見，玉堂果真一表人才……不似我之有辱師門也！」徐庶忽地有所感懷，遙望遠方，神情傷苦。二人不敢作聲，待徐庶平服神傷。須臾，徐庶回過神來，低聲道：「汝等此行，欲結識王士治乎？何解？」
　　
　　玉堂聞元直之名久矣，亦為此師兄之際遇惜之憐之，對其頗有親近之情，遂將來意及心中所圖如實告之。話畢，只見徐庶瞠目結舌，眼溢淚光，顫曰：「汝之見識膽氣，勝我十倍，我真愧對！青春年少……青春年少啊！如我晚生十載…如我晚生十載……」
　　
　　但見徐庶悲從中來，玉堂不忍，思想再三，終問曰：「如師兄不棄，我欲請師兄相扶，隨我共創功業，未知……」
　　
　　徐庶搖頭道：「為時已晚……為時……晚矣！玉堂，汝之好意，吾心中銘感。」庶將杯中黃湯一飲而盡，稍頓，續曰：「實不相瞞，我在曹魏，名為御史中丞，實則投閒置散久矣。蓋當日當天立誓，終生不為魏設一謀，故一直不為所用。朝中大臣，知我無利用之處，亦與我不相往還，門庭冷清。我雖蹉跎歲月，惟當日不隨皇叔，今日，亦不好從汝而去。」
　　
　　說話就此打住，下人亦備好酒菜。一席無語。二人飯後就往廂房歇去。
　　
　　翌日，天色乍明，徐庶已急不及待喚醒二人。原來徐庶早於日前已修一書牒至王士治處，為二人引見。今早車馬已備，王濬已在府中伺候兩人。
　　
　　卻說人間緣份，不能解釋。玉堂、鄧艾登王門造訪，三人一見如故；或分析天下大勢，各抒見解；或舞劍戟比劃，一較武藝；琴棋書畫，鬥酒賦詩，不在話下。正是快樂不知時日，這一日，忽聞曹休在洛陽東郊閱兵。三人醒覺時日無多，王濬終下定決心，隨玉堂二人共圖大事。
　　
　　玉堂等先往徐府話別，徐庶堅持送行，三人推之不卻。駿馬四匹，星馳丸飛，直出洛陽城，豪騁於黃河之濱。時已黃昏，至一荒丘，徐庶終勒馬停鞭，喚住三人，與之一一告別。各道珍重，三人揮別徐庶，縱馬西去。跑不多遠，玉堂回頭觀望，只見徐庶仍呆立荒丘之前，身軀抖顫，寒水淒風，夕陽遲暮。雖不忍，玉堂亦得無奈而去，惟有心中祈求上蒼，好好善待此人。
　　
　　英雄有淚不輕彈，卻見孑然一身之徐元直，面對荒丘淚如泉湧。原來，此丘乃徐母之墳也。庶慟哭曰：「憶昔青春之年，豪邁不覊，毛遂自薦，皇叔言聽計從……八門金鎖，指揮若定，何其英姿煥發！」
　　
　　「然回顧一生……嗚呼吾母……我之歷史原來僅此而已！悠悠天地，自悾惚走馬當天，我已成為座上客矣……赤壁鏖兵，與我何干？奪荊州、定西蜀，與我何干？樊城、夷陵之戰，我在何處？皇叔歸天……我在何處？……嗚呼吾母……歲月如飛，一去不回……今觀玉堂等少年英俊雄心壯志，悔之……已遲！嗚呼吾母……元直老矣，元直老矣！青春……年少……青春……年少……青春……年少……」徐庶如泣如訴，抓胸捶腹，哽咽呼號，至嘶啞難言始終！
　　
　　日暮西沉。
　　
　　
　　(待續)

本篇文章已被 劍劍 於 Jul 12 2005, 16:03 編輯過

[Phoenix@南海]

內容很精彩,不過對話與描述的比例似乎近了點,話是足夠,可以描繪多一點動作,環境.

噹一聲響,馬岱大刀已不能再進半分。

不一會魏兵已將蜀將團團圍住<<將是指岱,他手下可不算將吧?

佇侯府門<<候

瞼上記載無盡滄桑<<臉

毛遂自薦,不是無

[司馬仲達]

好文章!

徐庶悲傷之情寫得很細膩

看徐庶回顧一生自我遺棄的歷程,大概只有兩個結果:
一是頓悟前非,振臂而起以助白玉堂
二則羞愧無地,自刎以從母於地下也

劍劍有空就去看看譙城太守武襄的大作四國傳說吧,劇情緊張刺激呢

本篇文章已被 司馬仲達 於 Jun 22 2005, 04:40 編輯過

[劍劍]

多謝phoenix兄指正，筆誤已修正。另有關對白與動作比例，我必繼續留意、改善。或許是第一次寫文言長篇，仍有點力有不及吧；不過，更有可能是，物似主人形，個古仔就同我做人一樣，講多過做，吹就天下無敵，打就死直。(一笑)
此外，亦多謝仲達讚賞。
其實，徐庶是一個『伴我成長』形的人物。再一次不得不服羅貫中，元直在『演義』中，本應只是過客，然而卻能成為萬千讀者之寵，真是文學中的經典教材。
少時，初窺『三國』，即很喜歡元直，覺得佢好『更』，玩電玩亦要登庸之而後快。現在，年已漸長，人經風浪之後，對徐庶此人，就有了另一番觀感。
其實元直是一個跟現代人很相似的角色，少時懷抱大志，亦有料子，出社會後，遇到個賞識佢嘅波士，曾經意氣風發。然而，就似大部份人無異，此後或無以為繼，或變為負資產，鬱鬱而活。
我們既愛徐庶，卻更可憐徐庶，感同身受。
與一些人一樣，徐庶更是一固執硬頸之人，自尊心之強，無人可及，若非，則早隨劉備去也。所以，他一定不會隨玉堂而去。
據計載，徐庶在魏真的是官至御史中丞(曹丕時期)，為四品官。<魏略>還說，太和年間(227-233)元直仍在世，『後數年病卒，有碑在彭城，今猶存焉。』

我手上還有一些與卧龍、元直同期，而『更不得志』的人的資料…諸如石廣元、孟公威、崔州平等，有興趣不妨大家一起琢磨琢磨，研究研究！

四國傳說當然有拜讀，珠玉在前啊！比之，拙作乃東施效顰，附庸風雅而已！

P.S.：矛盾的是，元直在我game非不得志，時時都跟郭淮帶兵打我，招『內訌』同『混亂』又『更』，令我冇淡好食，我深惡之！ ：P

[諾誠]

謝謝你的文章,我也有追看呢...(可惜有白玉堂會的份兒...)

不知姜維會否降蜀...(奇待...)

其實還得多謝你,你的文章使我又有興趣重玩三國志於一遍呢...

[徐元直]

問一下作者，可以把你的文貼上這裡嗎？

[武襄]

在看三國演義和水滸傳的時候，比較少用「曰」而都用「道」，這可能是「白話式文言文」的傳變吧，因此我看時看到這麼多「曰」反而有點不太習慣。

我在寫四國的初期，亦都曾考慮以文言文去寫，但最後都選了用白話文，用文言文雖然短很多，不過其實很難寫的，我不敢評你的文筆，文言文還是留給諸葛兄或者秋盈姐去評吧，但看了三篇文也寫得不錯，要努力囉。

[劍劍]

元直，冇問題！

[諸葛羲]

全文校勘如下：


第三回 釋馬岱伯約招讒 得王濬元直哭墳


日正中天。

探哨回報馬岱，說姜維正偕老母於城西山神廟進香。馬岱詳詢地形後，即命左右暗伏廟堂四周，一一佈置，待聽號令而出，務將姜維當場刺殺。分撥已成，岱與從兵亦趕山神廟去。

時值春意方甦，北方之地，寒意更酣，山神廟內外，遊人稀落。馬岱見維與老母就在壇前跪拜，四野無人，即令眾將颺出。岱一馬當先，殺入廟內，舉刀朝姜維腦袋便砍下去。

忽地火星四閃，噹一聲響，馬岱大刀已不能再進半分。只見姜維手執雙刀，瞬間已將馬岱刀勢擋住，維大笑曰：「汝等已中我姜維計矣！」馬岱稍一回神，但見姜維身旁老嫗，實為士卒假扮，而四周吶喊之聲不絕，不一會魏軍已將蜀兵團團圍住。

姜維怒曰：「汝是何人，膽敢喬裝進城，還欲加害於我！近日某早探得入城人數頗不尋常，已然監視汝等，更見汝等步履輕快，決非農家百姓，必有詐也！吾今日必擒汝！」

維輪(當作「掄」。)起雙刀，直取馬岱。岱見事敗至止(當作「此」。)，亦不戀戰，擋下姜維攻勢，回頭便走。且戰且退間，岱已被困在核心，東闖西突，四面魏兵如壁。岱殺至日薄西山，始能逃出山神廟，全身掛彩，血染衣襟。岱窘頓至極，惟有匿於城郊林中，以待時機。喘息間，一青衣人從旁閃出，以刀抵馬岱頸項，正是姜伯約也。

維曰：「將軍好高武功！天羅地網中仍能逃離至此，佩服佩服！」

岱罵曰：「死則死矣！只歎我馬岱死於小人之手，有墮丞相與吾兄之威名，死不瞑目也。」言訖，引頸以待。

維迫視馬岱，然馬岱始終不屈。維歎謂：「原來是馬岱將軍。汝兄英雄莫敵，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某素仰汝兄孟起，現更見將軍忠義丹心…」微一躊躇，便收起雙刀，揮手示馬岱速去。維曰：「今且饒汝！將軍去罷，莫再留在天水，否則休怪無情！」

岱九死一生，猶有餘悸，乍聞姜維放生，自是難禁喜悅，拱手曰：「我欲殺公，而公卻寛待於我，岱羞愧不己！公自保重，後會有期。」隨即帶著殘軀，潛返成都。

卻說姜維押送擒得之五十餘蜀兵回府衙領功，太守馬遵誇獎有嘉，即令設宴慶功。

是夜，正值酒意方濃，馬遵舉杯與眾，曰：「眾位，得伯約妙計，生擒蜀兵，此真喜事也！伯約勞苦功高，吾現欲表奏朝廷，擢升伯約為六品功曹，掌理郡務；伯約，汝不必再冒矢石矣！」驟聞馬遵之言，姜維大為震驚，置信不能。蓋一郡功曹，品位雖高，卻是可有可無之閒職，馬遵此舉，明昇實降也。

維急曰：「太守，獻謀用兵，乃我之長，我之願也！今為府曹…」

未待姜維說完，遵卻阻其言曰：「伯約，汝有所不知。有流言說汝私放敵將，吾當不信，惟為釋眾官疑慮，卿實不宜再領軍兵。此事就此決定，不必多言。」姜維忽覺金星四冒，天旋地轉，酒力沖冠，即席醉倒不醒。




話分兩頭，此刻白玉堂二人已飛馬馳抵洛陽。十年人事一番新，今洛陽之繁華興盛，冠絕三國。官蓋(當作「冠蓋」。)雲集，車水馬龍。白、鄧二人俱第一次到此大都，但感千奇百怪，滿目琳瑯。二人雖人生路不熟，猶幸水鏡早有所示，玉堂另一師兄徐元直現正居於此間，可以求助。

兩人反覆尋得徐府所在，佇候府門，以待下人通傳。須臾，忽見一高瘦老叟連趕帶跳奔馳而至，但見二人，歡喜雀躍。此人即水鏡弟子，徐庶字元直也。身長七尺，瘦如枯槁，細眼長眉，溫文儒雅；只是形容落魄，臉上記載無盡滄桑。

甫入內堂，徐庶即緊握玉堂之手，高聲曰：「汝必是玉堂也！昨日喜獲師父飛鴿傳書，道明一切，並說汝不日將至。今日一見，玉堂果真一表人才……不似我之有辱師門也！」徐庶忽地有所感懷，遙望遠方，神情傷苦。二人不敢作聲，待徐庶平服神傷。只一會，徐庶回過神來，低聲道：「汝等此行，欲結識王士治乎？何解？」

玉堂聞元直之名久矣，亦為此師兄之際遇惜之憐之，對其頗有親近之情，遂將來意及心中所圖如實告之。話畢，只見徐庶膛(當作「瞠」。)目結舌，眼溢淚光，顫曰：「汝之見識膽氣，勝我十倍，我真愧對！青春年少…青春年少啊！如我晚生十載…如我晚生十載…」

但見徐庶悲從中來，玉堂不忍，思想再三，終問曰：「如師兄不棄，我欲請師兄相扶，隨我共創功業，未知…」

徐庶搖頭道：「為時已晚…為時…晚矣！玉堂，汝之好意，吾心中銘感。」庶將杯中黃湯一飲而盡，稍頓，續曰：「實不相瞞，我在曹魏，名為御史中丞，實則投閒置散久矣。蓋當日當天立誓，終生不為魏設一謀，故一直不為所用。朝中大臣，知我無利用之處，亦與我不相往還，門庭冷清。我雖蹉跎歲月，惟當日不隨皇叔，今日，亦不好從汝而去。」

說話就此打住，下人亦備好酒菜。一席無語。二人飯後就往廂房歇去。

翌日，天色乍明，徐庶已急不及待喚醒二人。原來徐庶早於日前已修一書牒至王士治處，為二人引見。今早車馬已備，王濬已在府中伺候兩人。

卻說人間緣份，不能解釋。玉堂、鄧艾登王門造訪，三人一見如故；或分析天下大勢，各抒見解；或舞劍戟比劃，一較武藝；琴棋書畫，鬥酒賦詩，不在話下。正是快樂不知時日，這一日，忽聞夏侯駙馬在洛陽東郊校兵。三人醒覺時日無多，王濬終下定決心，隨玉堂二人共圖大事。

玉堂等先往徐府話別，徐庶堅持送行，三人推之不卻。駿馬四匹，星馳丸飛(何謂「丸飛」？)，直出洛陽城，豪騁於黃河之濱。時已黃昏，至一荒丘，徐庶終勒馬停鞭，喚住三人，與之一一告別。各道珍重，三人揮別徐庶，縱馬西去。跑不多遠，玉堂回頭觀望，只見徐庶仍呆立荒丘之前，身軀抖顫，寒水淒風，夕陽遲暮。雖不忍，玉堂亦得無奈而去，惟有心中祈求上蒼，好好善待此人。

英雄有淚不輕彈，卻見孑然一身之徐元直，面對荒丘淚如泉湧。原來，此丘乃徐母之墳也。庶慟哭曰：「憶昔青春之年，豪邁不覊，毛遂自薦，皇叔言聽計從…八門金鎖，指揮若定，何其英姿煥發！」

「然回顧一生…嗚呼吾母…我之歷史原來僅此而已！悠悠天地，自悾惚走馬當天，我已成為座上客矣…赤壁鏖兵，與我何干？奪荊州、定西蜀，與我何干？樊城、夷陵之戰，我在何處？皇叔歸天…我在何處？…嗚呼吾母…歲月如飛，一去不回…今觀玉堂等少年英俊雄心壯志，悔之…已遲！嗚呼吾母…元直老矣，元直老矣！青春…年少…青春…年少…青春…年少…」徐庶如泣如訴，抓胸捶腹，哽咽呼號，至嘶啞難言始終！

日暮西沉。

[劍劍]

星馳丸飛，真是一句成語。形容如彈丸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