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短篇小說）

很久沒貼文了，來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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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是妳在我身邊嗎？

我記得，天空撒著桃色的雨。

世界都因妳而害羞了。雨是靦腆的，空氣也被妳微喘的呼吸帶動，我嗅到一陣龍涎香的潮濕。

「勞煩你！一杯熱咖啡！」這是妳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那幾天，妳都在我餐廳的門簷下避雨，我看了妳許久，一直等待著妳進來。

那一年的雨好像沒有停過。

由最初好幾天才光臨一次，至後來妳成為了「金山餐廳」的常客，我清楚記得，我們交談了171次，一共646句說話，其中，妳說得最多的是：「山哥！一杯熱咖啡！」而我，對妳講得最多的是：「好的！請稍等！」

可能妳知道，可能妳不知道；每一次，我都會在暗處偷看妳。

看著妳水靈的眼眸，和不吃人間煙火般的美貌，我內心感到一陣又一陣褻瀆神明的歉疚。

即使跟妳相處久了，我感到妳還是害怕碰到我的目光，妳靦腆矜羞的迴避著，既不讓我親近，也沒拒我千里。



樂兒從那天起一直待在店內，兩餐都在店裡吃，口說是幫忙，實際上是監視，她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我半分鐘。

樂兒具備一般缺乏安全感的女人的嗅覺；但她很聰明，因為愚蠢的女人已經會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大吵大嚷，而最終給被逼瘋了的男人撇掉。

我心裡祈禱，這幾天就停停雨吧。因為，偶爾放晴的日子，妳都不會出現，這是我在今年第三個晴天時發現的。

我的願也許許得太認真了。自那天起，連續半年也沒下過一滴雨，我的心隨著妳的蒸發而展露了龜裂的旱痕。樂兒的猜疑雖然平息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對樂兒的感情原來不是愛，而像欠債。

我記得，那天風雨來得很快，天文台緊急地發出了暴雨警告。

打發了伙計，我卻沒有關門的意圖，只呆呆地望著店門外，搜索黑雨中的途人，盼望看到妳。

彷彿等待了幾個世紀，終於，妳帶著淚來了。

「妳終於來了！」我說。

妳沒有作聲。妳把門外的陰霾帶進店內，我眼前是灰濛濛的蓊鬱。

「我就知道妳今天會來！我一直等著……」

「你很想見到我？為什麼？你曉得我是誰嗎？」

對！我甚至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剎那間，我怪責自己的被動和懦弱，半年的分隔就像經歷了549個秋天，我明白再不把妳留住，將永遠失去妳。

「不管妳是誰，我只知道我很想看見妳，從第一眼看到妳，我就知道！」

妳哭得更厲害了。雨，也越來越滂沱。

「我•叫•小•青！」妳哽咽地、一字一頓地說。

從那一秒開始，到妳離我而去的一刻，我心算過，我一共溫柔的說過妳的名字1303次，傷感地說過62次，悲慟的有10次。

「……妳對我的感情，我是感應得到的！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為什麼？」

「我不知道！可是，我沒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妳，每一分鐘，我都只想著對妳好，想讓妳幸福！」

「法海，你真的什麼都忘了？」

那個時候，我真的有點不明所以。

「一千年……一千年了！為了報仇，這一千年我是何等的孤獨？何樣的寂寞？」

「妳……」

「一千年修練成龍，原來，一切是夢是空！」妳紅了眼嗚咽的道，「山哥我求求你，你告訴我你是法海吧！」

「小青，我……我不太明白妳在說什麼？」

看著妳哭瘋了！受到你的感染，我的眼淚，也無緣無故的落下。

「因果業報！我殺了你，是法海的業；我愛上你，也是法海的業！」

瞬間，我彷彿墮入了輪迴的幻境，找不到一個踏實的岸頭。

「李金山，其實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已經知道法海早不存在，只是……只是一千年的仇，我還是放不下！所以，我離開了！可是，離開你的半年間，我才發現……我現在放不下的，原來是你的情！所以……所以我才回來……我……」如缺堤的妳哭道，「千年孤寂，我不要一個兒了！」

我跟樂兒分手了，出奇地平靜。

「李金山，你要走就走！」樂兒淡淡的說。

「樂兒，對不起！」

「別說了！你沒有對我不起。我是心甘情願跟著你的，儘管我為你放棄了事業、朋友和家人，由南部跟著你來攪這爛餐廳！」

「我知道這幾年來，妳都對我很好！我……」

從小我就拙於詞令，天生有一種僧侶般的老實，尤其是對著女人。縱然在事後反覆琢磨，我知道真話只會令女人更加痛心。

「夠了！李金山，這是我自找的！為了你我出賣了以前的愛人……這是報應吧！請你走！快走！」

樂兒把我推出她的家門。

只怪我的遲鈍，沒有感受到那是一份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小青，妳知道嗎？那天以後，妳雖沒有再重提舊事，可是在我心中，妳的說話已成為了我的夢魘。妳已修練成呼風喚雨的青龍？可是，在我臂彎中，妳是多麼的嬌柔無力。

我們沒有一天再分開過。雨，也沒有停過。

有時，我感到妳很憂鬱，甚至痛苦。那天新聞報導華東水災的消息，妳流淚了；又有一天，南亞海潚的消息傳來，我看到妳錐心泣血。妳知道嗎？我請教過心理醫生，他說這是一種小說狂的妄想症，我情願相信他的說法。

「什麼是愛？」枕邊，妳喃喃的說。

我沒有回答妳。

自十五歲開始，我就不乏愛情；像是還卻前生欠缺七情六慾的補償，十多次愛情經驗，給我只有一個概念：「愛是無常！」正因這個體會，我不敢回答妳。

「我一直羨慕素貞姐姐，愛情與無限的生命，她選擇了愛情，雖然，那是短暫而痛苦的，但是，她有機會選擇！」妳喘噓噓的細語。「愛一個人，就要執迷不悔嗎？」

「小青……」

「金山，我很害怕。我開始懷疑，對你生愛，是否只因為我對姐姐妒慕？我更害怕愛情的殺傷力，它比雷鋒塔更可怕！」

我一直不喜歡妳把《白蛇傳》的故事掛在口中，每聽一次，我就會相信多一分。小青，我是我，妳明白嗎？

「小青，難道這一年來，妳跟我在一起，一點也不快樂？」

「不！我快樂。但是越快樂，我越體會到愛的殺傷力。若你知道一段愛情對你來說只有喝一杯咖啡的時間，你就會害怕！」

「小青，夠了！」

「金山，我想重新做人，一個輪迴六道的平凡人……」妳是那麼認真的說，「金山，你殺了我好嗎？」

妳是認真的。當妳把花了三個月時間搜集回來的法器放在我的面前，當妳把殺龍的方法一再重覆的向我叮囑，我知道妳不是說笑。

那一晚，雨很大。金山餐廳內，就只聽到雨聲和我沉重的呼吸聲。

我拿著降龍杆的手在顫抖，妳卻向我微笑。

「不！小青，我不能這樣做！」

「雨下了多久啦？一年？兩年？你還不相信我是青龍？」

「不管妳是人是神還是妖魔，我不能下手，是因為我愛妳！」

「金山，雨過天晴！我的生命是無了期的陰鬱日子，你愛我，就更應該殺我！」

我咬緊牙關，把降龍杆遞到妳心房前兩吋，只需再向前推，一切就會完結。

「不行！」我憤怒的將降龍杆擲到地上。

妳沒有怪我，反而撲進我的懷裡。我們都哭了，也不知相擁了多少時間。

忽然，一汪溫暖而腥臊的血液向我迎面灑來；我不能置信，降龍杆尖銳的杆鋒已穿過妳的胸瞠。

「死吧！妳這妖女！」是樂兒的聲音。

我轉到妳的身後，用力狠狠的把拿著降龍杆的樂兒推開。

「妖女！妖女！」殺瘋眼的樂兒咆哮著。

「許仙……原來是你！」妳說出了讓我和樂兒都感震撼莫名的話。「姐姐是你們兩個人害的！我走姐姐的路，原來，一切都有天數……」

我緊緊把妳抱著，可是，妳的身體已變得軟弱、虛無，轉瞬間，妳終於幻化成青龍的形相。妳沒有騙我，只是我一直不肯相信。

樂兒在地上瑟縮著，嚇得瘋瘋呆呆。

「許仙，不要自責，可能在許久以前，是我兩姊妹欠了你的！我還得感謝你出手，希望來生我們能解開這個結吧……」

我記得，妳是含著笑對我說出最後一句話的。

「金山，來生再見，不見不散！」

未及回應，一陣洪水已然從大門和窗外湧入，我和樂兒被洪水沖得暈頭轉向。我的口鼻都灌了水，不能作聲，但在失去知覺之前，我心裡一直喊著：「小青，不見不散……不見不散……」



樂兒失去了關於妳的記憶，她現在還跟我在一起，一樣的缺乏安全感，而且，她很討厭雨天。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能留著對妳的記憶，是妳想我不要忘記妳嗎？是妳要我記得來生的約定？

咦？下雨了！

是妳在我身邊嗎？

一看標題就想起白蛇傳, 果然 ^o^

法海和許仙
小青和法海

本篇文章已被 小醉仙 於 May 5 2008, 06:01 編輯過

劍劍繼續努力﹐支持支持。

軟弱無力的舉手問一句：

為甚麼我看了三次也看不懂？是不是我對《白蛇傳》的理解有盲點？有誰可以給我PM解釋一下？

《白蛇傳》的死忠粉絲留……

白蛇外傳? 白蛇後傳?

應該不是我們認知的白蛇傳就是了
甚至可能只是同名罷~
如有雷同, 實屬巧合

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筆者會描寫小青和法海的外傳呢?

我想，寫故事不用想那麼多吧！:D

什麼”三國之見龍卸甲”還不是拿了張趙雲的名片就天馬行空嗎？徐克的青蛇也純屬自行創作。

當然，我也明白對某原著有獨到理解及深厚感情的朋友的心情，就像我不喜歡”三國之見龍卸甲”一樣。何必深究，遊戲文章，不足掛齒！

下雨和殺龍，不是《下雨天，殺龍天。》的外傳嗎？

本篇文章已被 黃巾小賊 於 May 8 2008, 16:48 編輯過

bingo! 正是同一個題目寫了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