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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三國志 / 原創作品 / 四國傳說外傳 / 竹劍、舌劍、心劍(一至四)
竹劍、舌劍、心劍(一至四)
2005-06-13    嘿嘿嘿    霜飄雲渺    點擊: 10337
竹劍、舌劍、心劍(一)

大暑,居室之外盡是蟬鳴,無律無韻的鳴聲,與偶爾而至之輕風相和,刮著嫩草細葉,擊起一浪又一浪煩寧擾靜之聲。雖然皆為天籟,此聲卻令人心裡無盡地納悶。

居室之內,一桌、一畫、一硯、一壺酒、一盆乾豆外,只見一室柱樑皆嫩竹,摒息吐納間,也只盡是翠竹的泥土味。如此雅舍,何人當居之?是擔風袖月之流,還是被褐懷玉之輩?

「晚輩武藏,拜見江南第一劍─楊威利楊前輩。」話者武藏,身長七尺,壯碩而魁梧,目光凌厲而具雄姿霸氣,有睥睨萬物之目光,也有傲視群雄之氣焰。天下間千千萬萬男兒,唯武藏有英雄之姿,具豪傑之魄。

「啊?那怕武兄比在下年長,在下豈敢以前輩自居?未知武兄有何賜教?」那邊廂,與武藏誠然屈膝相坐者,人稱江南第一劍─楊威利是也。此人說來不禁教人嘖嘖稱奇,雖有江南第一劍之譽,但見他從來劍不隨身,多年來燕居介山山麓,不問世事。楊威利雖稱劍客,卻見他一臉如霜似脂之肌,龍眉鳳目,鶴骨松姿,跟劍客拉不上關係。

是日兩位當今豪傑異士相聚於此雅舍之下,更顯此地之靈氣,人傑而地靈也。

「武某素聞先生大能,故特來介山拜見,望先生助我建功立業。」

「武兄的話,教在下慚愧。在下燕居介山多年,乃村間閒人,豈敢誤武兄前程?」楊威利輕輕捏著手裡的筆桿,搖首笑答。

「先生不允,武藏決不離開!」武藏說著,便搓起雙拳,對楊威利誠然而視。

楊威利一手舉起了筆桿,一手把硯台端到跟前來,覃思片刻,遂道:「武兄孤身前來介山,在下確實欽佩不已。但實不相瞞,其實在下已應介之推之邀,為介山效命。」

「介之推?」

「不錯,是介山介之推。在下身居介山之下,為介之推效命乃理所當然之事。況且介山人傑地靈,好漢比比皆是,必能創一番大業!『介山三傑』之名,相信武兄也聽聞過吧?」

「嘿嘿嘿嘿…『介山三傑』?於武藏眼內,『介山三傑』不過是『介山三賤』而已!」武藏向來非自誇自擂之輩,也非無的放矢之流。單憑他的一句說話,卻足見其胸懷氣魄,絕對勝過天下群雄。

「嘿嘿嘿……武兄果真不同凡響,絕非等閒。然…吾才疏學淺,只配作『介山四賤』矣。」楊威利不卑不亢,面前武藏仍毫無懼色,閒靜如水。

說時遲,那時快,楊威利語音未消,一陣灼熱似火,凌厲如風之急勁劃過,楊威利的髫毛頓時被削下數根。楊威利定晴一看,一柄片柳子正抵著自己的胸口,發片柳子者誰?武藏是也。武藏出手之速及急,吹影鏤塵、日不移影。

「好一柄劍,不過此片柳子不配好漢使。」楊威利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能,他輕瞟劍鋒,悠然笑道。

「兵器皆為殺人之器,沒有配與不配,只消能取敵命於五步之內便成。」武藏冷冷地道。

「何故亮刃?」

「得楊威利者能得天下,吾今日得不到楊兄,也當阻介之推成事。」

「說得一點不錯,在下該殺。」楊威利執起筆桿,輕輕地醮著墨,未有與武藏四目交交,也沒有再瞧刀鋒一眼。

「楊兄無懼?」

「因何足懼?吾刃正與武兄相接,誰勝誰負還未定論。」楊威利著執起袖子,心內靜思片刻,若有所思,也似有所言。

「何來刃耶?」武藏不解。

「江湖戲稱在下江南第一劍,然武兄可知在下卻不諳劍擊之技?」

「怎麼一回事?」武藏倒是訝異,執劍之手不禁一陣顫抖。

「嘿嘿……在下擁劍有三:一曰竹劍,只消竹劍執於吾手,紙上談兵,戰無不勝;二曰舌劍,在下口裡三寸舌劍,與村間老嫗孩童吵罵,從未嚐過敗杖;三曰心劍,在下心中之劍足以佐君得天下,也足以誤君身敗名裂。」

「好!楊兄豈只是江南第一劍?是天下第一劍才對耶!」

「嘿嘿…武兄見笑。然而,在下有一故事,不知武兄願聽否?就當作是在下遺言好了。」

「在下洗耳恭聽。」

「那麼這個故事要從十年前說起……」




記得那天是正月初八,長安城不聞歌樂聲,不見桃符影。獨見飛霜片片,淹沒了長安城。然而…

雪,並非銀白色,而是一片赤紅…一片血紅色的雪…

大街上、陋巷裡、小橋邊、宅園旁也見不著一絲人影,空教名城長安只剩下一片孤寂。不…人影,可是處處皆是,五步一人,十步一雙哪,只不過他們皆躺在紅雪之上,不語、不笑、不哭、不動及不閉目而已…

不知經過了多少日子,今天竟然跑來了兩父子。老者長的鬚髮披霜,應已是桑榆暮景之年,但仍不失威武。見他帶著幼子,建步如飛,自遠而至,不見半分急喘之狀。而那稚子,年若二八,生得一身冰肌玉骨,眉目有緻,風流俊俏。此子絕非等閒之輩,其臉蛋跟那老者可謂蒹葭倚玉。

突然,一陣淒厲的呼喊聲劃破了死寂的長安城大街…

「救…救救我啊…是連長嗎?」一個身穿軍服的軍爺,自屍堆間爬出來,似活人,也似死屍,見他一副模樣,倒是教人心寒。

老者回首一瞥,立時停下了腳步,一拐一拐的走到該兵士跟前。

「爹,你打算救他?」少年不解,問道。

「爹沒有救他,是閻皇爺不要他的命而已。」老者輕拍楊威利的肩,兩目則注視著眼下那血肉模糊的兵士。

「天命乎?」見楊威利喃喃,徑自覃思,大惑不解的樣子。

「對,天命。威利,別再在那邊磨蹭了,快過來幫幫忙。」老者欲從屍堆間把那奄奄一息的兵士拉扯出來,別見那老翁尨眉皓髮,他可颯爽英姿,勝過不少好漢。但此際屍體著實堆積如山,且這幾天霜雪也下得特別厲害,以致單靠他一人之力,仍猶有不及。

「爹,別以力抗之,待孩兒灌湯霜雪之上。」楊威利穎悟絕倫,在其鄉間西涼,可是個首屈一指的少年髦俊。見楊威利徐徐自懷裡掏出一壺盪湯,慢慢地灌到兵士身旁的霜雪之上,霜雪遇湯即溶,化為雪水而去。老翁見狀,立時乘勢挾著士兵兩腋,運起全身氣勁,聚於雙腿馬步之上,喝的一聲,該兵士便自霜雪中拔身而出,飛霜與血花隨著他的身軀飛綻而出,好不美麗。

「嗄嗄…嗄…謝謝恩公相救。」兵士喘噓噓地語道,見他雙手不住捂胸,左腿血流如注,右肩更是血肉模糊,不知是筋肉包著骨頭,還是骨頭刺穿肌腱,都是教人寒心。楊威利見了也得眉毛緊蹙,心生厭惡之感,但他也得跑到那兵士跟前,為他料理傷勢。

「壯士莫言謝,是壯士命不該絕矣。敢問壯士何故受傷?」老翁給士兵遞過酒壺,那兵士甫見美酒當前,竟也忘掉身體之痛楚,大口大口地喝過不停。

「呸…說起就火光了!老子華耀,是董太師愛將華雄之弟,昨晚太師設宴,老子欲孝敬太師老人家,便來這兒抓幾個姑娘送過去,但那些賤人竟敢反抗,老子一怒之下,便殺個痛快。想不到那些賤民竟設了陷阱,險些兒要了老子的命!該死,該死!」華耀氣焰高張,他面朝地上女屍,唾罵不住,盛怒之時,更是一腳便蹬過去。

「該死?是她?是汝?」楊威利臉上總是和顏而悅色,溫文而有禮之人,此刻倒也眉峰雙鎖。

「威利,失言了。」老翁對楊威利的話,似感不滿。

「哼…」

「對了,恩公姓甚名誰?老子可是個知恩圖報之人,若你要黃金、美女,只管對老子說,老子定當送贈。」

「在下楊翠遙,西涼人士。此乃犬兒楊威利,此次特來長安,正是為拜見董太師而來。要是華兄能代為引薦,老夫已萬分感激。」

聽罷楊翠遙此名字,華耀全身不禁輕顫,兩目直瞪著楊翠遙,半晌不語。楊威利看在眼裡,並不是味兒,心裡不知盤算著什麼。

「華兄?」

「啊,恩公…此事好辦。現在…現在老子就帶你去見太師。恩公可否摻扶老子起來?」華耀定過神來,雙目悠然放光,唇梢不經意的一道笑痕,逃不過楊威利的一雙玲瓏目。

「老夫謝過華壯士!」楊翠遙邊笑邊上前扶起華耀,且更一把把他負到背上去。

「爹!」楊威利可急壞了,得放聲嚷道。

「威利,住口!」想不到楊威利的叮囑,竟換來楊翠遙的叱罵。楊威利口裡雖住了話語,心裡卻急如火煎。

「恩公,老子此次未能獻禮予太師,定遭太師責罰。小則枚責,重則小命不保。你說怎辦?」華耀靠在楊翠遙肩上,詭異地笑道。

「華兄放心好了,董太師乃老夫多年摯友,只要他見到老夫,便會心寧舒暢,豈會責罰壯士?」

「對,對!恩公所言甚是……那麼……就拿你的首級去見太師吧!喝!」華耀喝的一聲,一手緊按著楊翠遙的肩膊,一手拔出不知從那裡弄來的一柄片柳子,二話不說,便朝楊翠遙頸項直刺過去。眼見刀鋒已襲楊翠遙的頸項,楊翠遙根本沒逃的份兒,但見他仍定若泰山,不見訝異之色,不見驚惶之狀,真神人耶!

在此電火火石間之際,片柳子竟在楊翠遙的頸肌之上靜止了去勢,任華耀多用勁,未能進,也未能退。

「嘿嘿嘿……」自楊翠遙身後傳來一陣笑聲,是嘲笑、是不屑、是輕侮之聲,笑者楊威利是也。

「臭小子,你耍什麼鬼把戲?」

原來楊威利早在方才為華耀料理傷勢之時,在其刀上繫了絲線,只消楊威利兩手提起線段,華耀便不能胡作非為,只得乘乘就範。

「你…你這臭小子!讓老子把你的首級擰出來!」華耀被楊威利愚弄,豈會不老羞成怒?見他怒目攢眉,一股勁兒撲向楊威利,其怒火與殺意倒也不容輕看。眼見楊威利身如弱柳,豈可與華耀相抗?

但見楊威利無視華耀一身蠻勁,兩目綻放絲絲笑意,狂妄耶?非也,只可說是胸有成竹。楊威利長笑一聲,遂道:「天要汝生,汝則生;天要汝亡,汝則亡。方才救你乃因天意,此際殺你也因天意,楊威利只是奉天意而行,承命數而為。」

話罷,楊威利自胸懷裡掏出一柄短刀。不,這可非短刀,竟是竹筆!楊威利疾速運起勁來,氣勁便刻間自心房遊走至全身每一經絡,他未有猶豫,也未有懼怕之色,但把竹筆擲向華耀,竹筆不偏不倚,正正插在華耀的脖子之上。華耀沒有掙扎的份兒,也沒有逃生的份兒,甚至連呼喊的份兒也沒有,他在楊威制面前,就只有死。

楊威利不緩不急的步至華耀跟前,他蹲下,把臉湊近華耀的臉。楊威利緊盯著華耀的雙眼,沒有憐憫,也沒有惋惜,沒有怒火,也沒有恨怨…

「別怨恨我,殺死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我只是代天行事而已。」楊威利遂拔起竹筆,血花便如泉般噴射到銀白如光的雪地之上,雪…又再染紅…

楊威利在雪地上醮了點血,找了一片銀白無染的雪地,寫上了一行字:「救人者華耀,殺人者華耀。」

「嘿嘿…天意乎?」楊威利站了起來,回首對著楊翠遙笑問。

「少爺,自作孽,不可活。」

「董賊果真有殺爹之意,黃五叔,快趕到譯站跟爹會合,把消息告訴他老人家!去!」楊威利稱眼前人為黃五叔,難道此人並非其父楊翠遙?

「小的遵命!少爺千萬小心!」

「嘿……要生的便生,要死的便死。怕又如何?逃又如何?五叔,你快走!」楊威利瀟乘著急風吹起,把笑語透過風傳到遠處,話語間,他已消失去紅雪之間……

 

 

責任編輯: 徐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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